樣,不管如何忙碌或環境如何惡劣,都會給她一個體諒的眼神和輕盈的吻。
他向來很怕她傷心,所以從不捨得讓她惶恐。記憶中,總是她躺在病床上,他在細細的呵護她,而她總是任性的對他愛理不理,甚至大發脾氣。
可是,現在換了他躺在床上,她才覺得,這樣的男人太討厭了。一直不和她的說話的男人,太討厭了。
“你起來,你起來罵我,好不好?我一直都那麼任性,你好不容易在狂訊手下撿了一條命回來,我卻因為小臻一直氣你。我們好不容易能再在一起,我卻在這些日子,把你當仇人一樣來恨著。是我不好,是我的錯,你起來罵我,嗯?”
“……”病床上的那個人,卻再也不會給她溫柔的笑臉,和輕鬆的回答。
原來真的是這樣,幸福要走那麼多、那麼長的路,但毀掉它卻只需要短短几秒鐘。
皓天,快點好起來!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堅強,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
夜深的病房,白牆下的燈光開得大亮,透析機上,血液像不屬於自己的似的,從他的身體抽出,再流回去。
他想移動一下身子,但全身卻像被鉛灌過一樣沉重。好不容易才能抬起手指,指尖輕觸到她柔軟的髮絲。
她一定是哭累了,正抽著鼻子趴在他的肩膊上。他的微微,這麼多年來,他從沒讓她真正的輕鬆安樂過——雖然,他一直致力於使她享受最簡單的平安快樂。
可是,我沒有做到,微微!對不起,我沒有做到!
一滴淚落下他的臉頰,他全身的力量都聚到指尖,在她發下的耳垂邊按了按,她像受驚似的跳起來,半抬高的頭定定的望著他。
他向她艱難的擠出一絲笑,便看見她的淚,從清瑩的眼眶內像斷線的珠子般下落。
他心中難過的想:這個女人,眼淚怎麼這麼多,像是怎麼流都流不完。
“皓天,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她伏在他的胸脯,手掌沒輕沒重的捶著他:“你混蛋,你嚇死我了,你混蛋。我討厭你!”
“對不起,我再也不會嚇您了,微微!”他以指腹擦抹著她的淚,如此愛憐和珍惜。
他不捨得的,他怎麼捨得拋下她一個人呢?
微微,我已經讓死神奪走了我們的小臻,我不會再讓死神奪去我自己,我不捨得,讓你一個人孤苦伶仃。
聶臻……他閉起眼睛,本就憋悶的胸口像被巨石碾壓,沉重疼痛到窒息一般的空洞。
對不起,我甚至未曾看清你的眼睛,未曾握過你的小手……聶臻!
單間病房內,主任醫師如釋重負的對著一眾高官彙報聶司令的病情進展:“聶司令中的蛇毒,毒性很烈,他還有長期的麻醉劑過量使用致記憶混亂等副作用,因此毒勢來得兇猛。我們給他注射了蛇毒血清抗毒,又及時進行血液透析,現在聶司令體內的毒素已清除,甚至是之前的麻醉毒素,也在這一次的血液透析中得以清除,真是萬幸。”
藍部長欣慰的讚揚醫生的勞苦功高:“你們辛苦了,有你們的精湛醫術和精心護理,我們聶司令才得以康復啊。我代表全軍謝謝你們醫院。”
“言重言重。”主任連忙客氣:“也靠聶司令的身體底子好,而且求生意志強,這一路治療下來,吭都不吭一聲,真是硬漢子。我們佩服。”
“……”又說了一會兒客套話,主任攜著醫生到別的房間查房。藍部長轉過身,與聶皓天相視一笑:“你啊,就不能過幾天安生日子?”
聶皓天攏了攏手裡女人的小手:“我這是苦肉計,短期內,你們想不給我放假都不行了。”
“哈哈哈……”室內來探視的一眾高官齊聲歡笑。
聶司令已能中氣十足的開玩笑,想來病情已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