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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想要什麼便去索求,師姐由著你去,但只求勿要禍及他人。&rdo;元梓筠突然覺得自己很失敗,一心想要維護的親弟弟百般防備自己,一起練武的師弟如今卻也是為了自己的野心。

&ldo;墨從安確實沒死,只是師姐,憑什麼你這麼在乎他呢?&rdo;

元梓筠一頓,眼中彷彿入了一顆小石子,盪起一片漣漪,不過霎那便歸於平靜,&ldo;何時在乎,何曾在乎。&rdo;

是牽連他的愧疚?還是真的心悅?

都不是。

是墨從安被入獄之後的某一日,夢裡風塵起,她望著遠方無邊際的軍隊,手執玲瓏槍便只顧廝殺,突然耳旁一陣風聲,因舊傷未好,陣陣發疼,一時反應遲鈍,利箭猛然扎入她的後背,她吃痛,從馬兒下跌下。

後來,便是全軍覆沒,她和小桃一同逃入深山,只是她傷得極其嚴重,小桃說給她去取些水來,她等著等著,便眼前一陣暈眩,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恍惚之間,是一隻冰涼的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她費力睜開眼,眼前朦朧,彷彿隔了一層迷霧,只看到一片白衫。

驚夢後對著岑寂黑夜,倏忽間眼前迷霧散開,露出墨從安那一張白淨的臉。

她忍不住問,&ldo;你把他帶到哪兒去了?&rdo;

顏溪心中一陣鈍疼,隨即搖頭,慢慢走到她面前,將她額頭落下的散發撥上去,冰涼的手指劃過她的面板,元梓筠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顏溪垂下眼瞼,慢慢地將手收回,&ldo;好好睡一覺。&rdo;

元梓筠不知所以,抬頭卻只見他的背影,轉眼便消失在了景蘊宮。

她確實是乏了,也不知道怎麼的,那不是身體上的睏倦,而是精神上的。就好像有一道枷鎖將她束縛著。她果真進了寢宮,迷迷糊糊地睡了。那是她回到都城之後睡得最沉的一次。

可是夢裡卻十分不安生,她騎著馬迎著風塵殺紅了眼,一轉身眼前一切盡然消散,變成了她站在城牆之上,遙望看不到盡頭的山,再是年少時苦心修煉,坐在寒床之上,嘴唇紫紅也不作聲。

醒來後卻是滿臉淚痕。

八歲那年,她離開皇宮,父皇冰冷的臉龐,母后欲說還休站在原處。她哭喊著,甚至跪下揪著父皇的褲腳求他不要讓自己走。可是一切都是徒勞,她的淚水噴湧,怎麼也止不住。

自那之後,她再也沒有流過一滴淚水,不論是練功誤傷了自己時,還是在刀槍無眼的戰場上,哪怕是後來瀕臨死亡,以為自己再也回不去時,她也只是倔強地盯著母后留給自己的玉佩。

元梓筠也不懂,所有的苦痛為何在剎那間傾瀉而下,像是洶湧的浪頭一浪高過一浪地拍打著平和的堤岸。

恍惚在濤聲中,她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音‐‐

&ldo;梓筠,此生非你不娶。&rdo;

‐‐‐‐‐‐

元梓筠無心想其他事,怎知朝堂上的風起雲湧。

墨從安無故死在牢獄之中,刺客至今未抓獲,皇室的權威再一次地受到了挑戰,帝王端坐在龍椅之上,只是漫不經心地冷笑著,卻足以讓群臣感到一陣徹骨的寒冷。

他們不敢提,卻是清清楚楚地聽說了,刺客是進了景蘊宮之後銷聲匿跡的。

長公主刺殺墨從安,這又是什麼道理,沒人想得明白,更無人敢開口。

戰功顯赫的長公主,他們怎敢置喙。即便如此,他們也能從帝王陰沉的臉色中猜測到一二,陛下,應當是知曉的。只是,長公主,總歸是陛下的親姐姐。

朝堂上頓時安靜地連臣子們自己的呼吸聲都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