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戎人尋仇之舉,卻因為一個女子的介入而引發了一場滅口血案,其中唯一逃生的戎人糾結了族人前往城主府求城主主持公道,卻被那女子守株待兔,搶先一步殺縣丞挾持城主,逼迫城主阿史那“宣諸位頭人入莊議事”,諸位戎人出於對城主的尊敬,解劍入莊,進莊之後,其中幾人被“宣召單獨相見”,興致沖沖的進了內室。
沒有人知道其後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那幾個人從此失蹤,他們留在這個世間的最後痕跡,是事隔多日後,一個僕役透出的口風,稱那間內室的門檻下端,有一些鮮紅的痕跡始終擦拭不去,像是曾經被鮮血浸透,那門檻中血痕的位置在離地面一腳背深的地方,換句話說,除非有蓋過腳背深的鮮血,汪滿了地面,並長久浸潤了木質堅硬的門檻,才會留下這樣鮮明的血痕。
那該會流出多少的鮮血?
那鮮血又是誰的?
那幾個戎人的離奇失蹤從此成為姚城歷史上永遠的謎團,連同那夜某個清瘦的影子,帶著殺氣的行走如風的步伐,滴血的刀尖的乍現又隱,漫過地面的大灘血泊一起,被時光永久掩埋。
除了這幾個只有自己知道自己遭遇了什麼的倒黴蛋,其餘人都被請到正堂等候城主,這些人一邊羨慕著“被城主請去單獨議事”的同伴,一邊高談闊論的喝著几上的茶,茶沒喝幾口,齊齊倒地。
等他們醒來,已經和尊貴的城主大人一同,分別囚在城主府的地牢的隔間,頭人們同仇敵愾,決定至死不向敵人屈服,誰知敵人根本不出面,很殷勤的送上食物和水,頭人們不知怎的特別的餓與渴,算準對方不想殺他們,放心吃喝,吃完喝完卻開始鬧肚子,趕緊找恭桶——地牢裡是有恭桶,可惜恭桶上刻著他們信仰的格日大神像。
打死這些人,也做不到對著格日神像拉屎,而且那恭桶還十分缺德的把神像的嘴當做開口,這恭桶誰要敢用,這輩子也別想活了。
當著大家面公然在地上解決?——大家都有頭有臉,也實在做不來,所謂餓可忍屎不可忍,不過一天下來,從阿史那到諸頭人,都被折騰得奄奄一息。
此時一張紙擺到他們面前,有人高叫著——按要求寫字吧,給你拉屎的自由。於是諸位不怕死不怕刑訊卻至死不敢褻瀆尊神的頭人,乖乖寫了手令,交出了本族所有的刀劍武器,以後需要取用,需得由縣衙配發,並對著格日神像立了血誓,發誓永生不得再起背叛之心。
唯一不肯屈服的是阿史那城主,他死死蹲在牆角,三天三夜沒挪窩,生怕一挪窩就把滿褲襠的臭氣洩露出來,這般毅力倒也令人佩服,於是他繼續把牢底坐穿,頭人們則繼續奔向排洩的自由。
一場原本足夠席捲全城,毀滅全城漢民的大禍事於是便被這種近似無賴的手段消弭於無形,而始作俑者,那橫空出世的女子,很快便將一紙蓋上縣令官印的文書昭告全城:城主因病不能視事,縣丞暴病身亡,現由其代任城主,掌管姚城境內軍政民政全部事宜。
這是發生在無極南疆小城姚城的一場不算牽連甚廣的動亂,本應如泡沫瞬間消逝於史卷和時間的長河,然而正如鋅芒在囊,無論如何不會被掩蓋其應有的光華一般,一些七國高層人士,仍然從這場區域性動亂之中,嗅見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息。
“陰謀手筆,殺戮之鋒。”璇璣國主鳳旋斜躺在寢宮裡一盞淡紫宮燈前,漫不經心把玩榻前垂落的流蘇,微笑如是說。
“因勢而為,占人機先,造事者,非凡也。”軒轅國攝政王細細讀完本國飛騎密報,淡淡讚了一聲。
扶風國神空聖女非煙倚在她那全扶風最高的高樓之上,透過飄飛的金色紗幕和浮雲,眼神朦朧的看向南方,良久,手指一抬,空空如也的指尖突然出現一枚黑色晶石,她沉默的和那眼睛般的黑石對視,半晌,輕輕道,“神的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