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到人悔恨至極”。所以,她今天沒有反擊,不是害怕開罪不起商語,更不是隱忍寬容。而是,或許認為身處海航,不願倚仗馮晉庭,也或者是她覺得以牙還牙地反潑回去,不夠解氣。總之,這份委屈,她不會白受,她要自己處理。
蕭語珩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來,問:“給我買好鬆餅了嗎?”
顧南亭尚未開口,就感覺到一道目光投射過來。
是程瀟。
像心有靈犀一樣,即便他並未作聲,她若有所覺地徑直朝他的方向望過來。
目光相對的瞬間,顧南亭忽然沒了和小妹聊天的心情,他帶著幾分責備的語氣回答:“就知道吃。”然後不等那邊再說什麼,他匆匆回應了一句:“我有事,先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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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晉庭應該是有意帶程瀟去處理臉上和身上的汙漬,程瀟拒絕了。顧南亭見她抬腕看錶,提示著馮晉庭什麼。然後,馮晉庭帶著幾分歉意地先走一步,與顧南亭擦身而過時,他微微點頭。
兩人是最近業內風頭正勁的人物,彼此知曉對方並不奇怪,顧南亭頷首回應。至於程瀟,明明很狼狽,可溫涼平靜地站在原地清理臉上咖啡的姿態,竟有種與事隔絕的氣度。
沒有人駐足觀望,富麗堂皇的陽光大廳,在商語和馮晉庭離開後恢復如常,依舊的人來人往,依舊有輕聲細語,唯獨沒有奚落指點。
也是,像她這種漂亮又氣質突出的女孩子,即便是蓬頭垢面地出門,依然掩飾不了揚在臉上的自信和強勢。誰敢當著她的面指指點點?!
程瀟也不在意咖啡濺到了衣服上,步態平穩地走過來。如果她的目光沒有譴責的意思,顧南亭都以為她準備裝作看不見自己的樣子路過了。
在程瀟踏進旋轉門前,他提議:“我送你。”
程瀟看向他,“有什麼企圖?”
顧南亭彎唇:“反正不是眼熟你像我前女友。”
程瀟烏黑的眉梢眼角里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為了追討修理費嗎?”
顧南亭安靜地望著她:“我公司在對面。”
一街之隔的對面,是與海航鼎立業界的中南航空,程瀟聽出瞭解釋的意味,她話鋒突轉:“你們公司的飛機餐實在難吃。”
顧南亭當然記得他們是同乘自己公司的航班回到g市,但是:“我沒記錯的話,發餐的時候你在睡覺。”
隔著從玻璃旋轉門投射進來的陽光,程瀟頗有些不滿地說:“光聞就夠了。或者,你該看看空乘回收的垃圾裡機餐所佔的比例。”
顧南亭眼裡蘊滿笑意:“既然如此,就當是感謝你作為乘客提供的寶貴意見吧。”
程瀟也不客氣:“你這麼執著,我當然不介意有人充當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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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陽光廣場出來,見保時捷已完好無損,程瀟挑眉:“喲,完全看不出來嘛,我都以為自己沒對它行過兇。”
顧南亭拉開車門坐進駕駛位:“我還沒原諒你。”言外之意提醒她不要否認自己撞車的行為。
程瀟把手搭在車門上,居高臨下地注視他,“那是你的事。”
顧南亭深呼吸:“上車。”
程瀟一笑,媚眼如絲,像伺候老爺似的給他關上車門,走向副駕位置。見他把提在手上的蛋糕盒放在後座,她又開腔了:“還挺會討人歡心的。”
顧南亭像是沒聽出她語氣裡的諷刺之意,“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嚐嚐,據說還不錯。”
程瀟一臉嫌棄:“我討厭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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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每每程瀟要指示向左或是向右時,顧南亭總能先一步做出正確的判斷,把保時捷駛上應走的行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