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離避而不答，只冷聲道：&ldo;又是魏驚鴻那廝？&rdo;

&ldo;那我便當你是了。&rdo;姜顏眉眼彎彎，也學他避重就輕，用書卷敲著下巴說，&ldo;多謝你的雪人兒，我很喜歡。&rdo;

苻離本滿心都是被魏驚鴻&l;出賣&r;的羞惱，甚至已在心中將魏驚鴻這樣那樣地揍了一頓，但一聽到姜顏那句毫無掩飾的&l;我很喜歡&r;，也不知怎的，他心中被戳破秘密的惱怒一下子煙消雲散，翻湧的內心瞬間平靜下來。

&ldo;你看，說句真心話也沒那麼難嘛。&rdo;姜顏的視線越過苻離的肩，望向竹簾半卷的窗外，忽然喟嘆般道，&ldo;我來是正是桃紅柳綠，不知不覺已到了寒梅吐蕾的時節。&rdo;

苻離扭頭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見視窗橫斜一段白梅的枝丫，枝上點綴著十數個花苞，與白雪一色。苻離下意識介面道：&ldo;梅的花期還需十來日。我府院中有一株幾十年的綠萼，花開甚美，你若願意……&rdo;

話說到一半，他恍然想起已經要放假歸家了，即便姜顏願意隨他去看，也等不到花開的時候。

姜顏知道他未說完的半句是什麼，眸色微動，笑著說，&ldo;過了今日，下次再見就得是明年開春，可惜，我見不到應天府的寒梅開花了。&rdo;未等苻離開口，她收回視線道，&ldo;其實，有幾句憋在我心中許久，一直想問你。&rdo;

苻離側首看她，道：&ldo;你想問什麼。&rdo;

姜顏合攏書卷，直視苻離清冷的眸子問道：&ldo;長輩為你我訂下的那樁婚約，你待如何處置？&rdo;

該面對的總歸要面對。

苻離垂下眼沉吟很久，袖中的五指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半晌才雲淡風輕道：&ldo;我尊重你的意思。&rdo;

他裝作不在意地開口，實則用眼神打量姜顏的反應。

姜顏漫不經心道：&ldo;退婚？&rdo;

話音剛落，收穫苻離帶著怒意的眼刀一枚。

&ldo;你瞪我作甚？&rdo;姜顏也挑著眉毛回瞪他，&ldo;玉可是你親手丟的，信物都沒了，用什麼娶我？&rdo;

苻離又變了臉色，顯出幾分勉強的樣子，冷嗤道：&ldo;不過是祖父之命，讓你撿了便宜。&rdo;

&ldo;這便宜，我可以不撿。&rdo;

&ldo;此話何意？&rdo;

面對苻離的質問，姜顏深思熟慮一番，才提議道：&ldo;婚姻並非兒戲，若你我都覺得有緣無分，又何必強求。或許做宿敵做同窗都比做夫妻好，過幾日回了兗州我便央求爹爹出面，解了兩家婚約，以免誤了彼此前程。&rdo;

&ldo;你休想！&rdo;苻離眸色一寒，聲音不自覺沉了幾分，明顯不悅。

見他如此反應，姜顏反而笑了，雪霽後的陽光落在她的眼裡，成了一片通透的琥珀色。她問：&ldo;不是有緣無分，又不想解約，那你喜歡我？&rdo;

那一瞬，空氣凝固，時光靜止，苻離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猛然攥住，捏住命脈，呼吸不得。

&ldo;姜顏，你……&rdo;只說了幾個字，他便猛然止住了話頭，微微側首不再看她，唯有耳尖上一抹輕紅如梅花映雪。不知過了多久，他又深吸一口氣望向姜顏，淡色的薄唇張了張，一句話滾到了嘴邊，開口卻變成了一句，&ldo;你胡說！&rdo;

姜顏也覺得自己在胡謅。

兩人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到底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