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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部分

何出此言?有何憑證?”

李屹一字不漏地轉述了孔穎達的話,但部落酋帥們理解的都是表面意思,馮鴻聽到的卻是字面背後的深意。

“孔穎達說,自始至終,奚族的生存都沒有受到任何威脅,未來中土還將大力扶植奚族,讓奚族成為中土的有力別部。”馮鴻撫須說道,“中土對外族始終秉承招撫為主、屠滅為、以夷制夷的原則,能撫就撫,不能撫才斬盡殺絕,而招撫的目的就是為了以夷制夷。現在中土最大的敵人是來自西土和大漠的突厥人,之前攻打吐谷渾就是為了打擊西突厥,而遠征高句麗則是為了鉗制大漠上的突厥人,至於此刻攻打奚族,目的也是為了削弱大漠上的突厥人,所以招撫奚族,以夷制夷,乃是中土必然且常規手段,不以為奇。”

這句話落入阿會正和諸部酋帥的耳中,非常刺耳,個個臉色都很難看。

奚族的宗主是突厥人,突厥人的宗主是中土人,從這個邏輯上推斷,中土人也是奚族的宗主,而宗主有保護藩屬的責任,現在宗主不但不保護藩屬,還背後捅刀子,要藩屬的小命,那藩屬怎麼辦?難道束手就擒,任由宰割?奚族的反抗難道是錯誤的?或者奚族應該夾道歡迎,拱手讓出安州,併為中土衝鋒陷陣攻打突厥人,心甘情願做箇中土的家奴?你馮鴻是漢人,出自中土遼西豪門,站在中土立場講話,無可厚非,但拉架也拉得太偏了。

馮鴻出自遼西漢姓名門,北疆名士,又是前朝官員,如今是安州本土勢力的代表人物,其多重身份代表了多重利益,但核心利益還是安州本土利益,在目前這種一邊倒的局面下,他不得不兼顧中土利益,於是關鍵時刻,他必須表露自己的立場,而把孔穎達暗藏在其言辭背後的深意說出來,並在此基礎上游說部落酋帥,正代表了他立場的轉變。而這一立場的轉變,必將幫助安州本土勢力在未來的安州利益分配格局中佔據先機,由此可確保安州本土勢力的利益得以保全甚至有所增加。

馮鴻對酋帥們的鐵青臉色視若不見,繼續說道,“當然,現在談招撫沒有任何意義,雖然中土對外原則始終不變,但奚族已經與其大打出手,並且大敗,如今已走投無路,所以孔穎達給我們指出了一條生路。”

阿會正等人齊齊望著馮鴻,目露期待之色。

“孔穎達說,目前的形勢是,中土要誅滅大王和其餘四部,由辱紇王部吞併所有戰敗部落,然後奚族就變成了以辱紇王部為中心的新奚族。”馮鴻說到這裡,目光從眾人臉上緩緩掃過,鄭重說道,“孔穎達給我們指明瞭一條生路,而這個生路就控制在辱紇王部手上,也就是說,目前能夠逆轉奚族危機,能夠拯救我們的,只有辱紇王部。”

此言一出,阿會正等人恍然大悟,臉色霎時灰敗,心情惡劣到了極致。之前之所以沒有讀懂孔穎達的這句話,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向辱紇王部“低頭”,由辱紇王部來掌控阿會正和諸部落的生死,來決定奚族的未來命運,更沒有想過讓一個奚族的叛徒得償所願,那對他們來說是奇恥大辱,他們寧願死,也不願接受一個叛徒的****。

中土強大,無可匹敵,我們打不過,慘遭****,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忍了,勉強還能接受,但辱紇王部這個叛徒有什麼資格****我們?有什麼資格對我們生殺予奪?有什麼資格重建奚族?

“我就是被中土人千刀萬剮,也不會投降辱紇王部。”阿會布林忍無可忍,終於爆發了,睚眥欲裂,厲聲怒吼。

這一身怒吼,驟然激發了酋帥們心中壓抑已久的憤怒,於是吼聲四起,一個個破口大罵,盡情發洩心中的熊熊怒火,大帳似乎都要燃燒起來。

阿會正憤怒,但沒有吼叫。自作孽不可活,世上沒有後悔藥,早知如此,當初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犧牲辱紇王部,釀下今日不可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