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不住地對著郭湛安磕頭求饒:“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啊!”
郭湛安這些天因為霍玉被害一事,對梁王已經恨之入骨,而這衙役一再借著梁王的威嚴來挑釁他,簡直就是自尋死路,郭湛安哪裡會這麼容易繞過他?
“做了十三年的衙役,連最簡單的道理都還沒有學會,你說你這十三年是不是白過了?”
這衙役剛開口想替自己狡辯,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而是乾脆地說道:“大人恕罪,都怪我自己不好,是我昨天夜裡黃湯下了肚,現在腦子昏了頭,才說出這樣的胡話來的,還請大人饒命啊!”
郭湛安剛走馬上任便緊接著接手了柳氏抄家一事,還來不及梳理這群衙役,如今有人主動跳出來,他自然不會輕饒了他。不過現在局勢緊張,與其直接讓這衙役吃癟,出去之後妨礙自己,不如先利用他急於戴罪立功的心情,讓他替自己好好辦事。
郭湛安心中有了打算,便道:“饒命?你可知道這柳府的大管家也是牽扯進這樁大案裡的,他的家人也是這時候能賣的?也罷,你先帶人去把名單去來,我要看看是誰把柳府大管家親眷買走的。”
這衙役還以為郭湛安有所鬆動,心中大喜,忙說道:“還請大人暫且稍等,我這就把那名單取來。”
有心戴罪立功,這衙役辦事自然快了,不一會兒就把前些日子那些發賣的柳府下人的名單取了過來,交給郭湛安。
結果郭湛安先後看了三遍,並沒有見到柳府大管家的親眷姓名。
“那天發賣的只有這些?”
衙役現在是知無不言:“回大人,那天發賣的,都在這上面了。”
“之後還有發賣下人麼?”
衙役搖頭道:“柳氏所有人花了七天全部抓進大牢,後面兩天抓進來的人不是太多,就沒有再發賣了。”
郭湛安把這名單扔在桌子上,厲聲道:“不在這名單上,那柳府大管家七八個親眷都去哪裡了?”
衙役一驚,忙說道:“大人,這件事並不歸我們管的,那天是梁王點了人負責這件事,我們就是搭把手而已。”
“搭把手而已?你這話說得倒是輕巧。我告訴你,犯人失蹤,梁王脫不了干係,你也脫不了干係!梁王是陛下的九皇叔,你又算什麼?”
衙役哭喪著臉求饒道:“大人,我是真的不清楚啊。那天我們就負責把那些下人拉到西街那個菜市口上,有人看上了,出了錢就能帶走了。我們這都是按本朝律法辦事,得來的銀錢全數交公,一點都沒留啊。”
郭湛安自然不是為了這麼點錢了,柳府大管家那些親眷已經不在獄中,而發賣的名單裡又沒有他們,那隻能說明有人偷偷地把這七八個人悄悄地帶走了。
梁王前段時間把控了柳氏抄家一事,就連發賣柳府下人這件事都瞞著他,要不是這些日子梁王忙於審問庶人李帛母子,恐怕郭湛安還不知道這件事。
郭湛安已經失了先機,現在只能趁著梁王還顧及不到這邊,加派人手去搜尋柳府大管家親眷的下落。
“你去準備準備,我要去牢裡見那個柳府的大管家。”
這衙役領命,立刻下去準備。
而郭湛安則喊來另外一個辦事利索嘴巴又牢的衙役:“柳府有七八個人從獄中離奇消失,我懷疑是大牢裡出了內奸。這件事若是讓陛下知道了,我們都逃不掉,入獄三五載算是輕的了。我現在命你挑四五個平日與各部沒什麼接觸的衙役,一起去獄中調查那些獄卒。記住,別打草驚蛇。”
衙役聽了,先是十分驚慌,但聽到郭湛安後面的話,又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點頭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不會聲張。”
“你下去準備吧,一會兒與我一塊去大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