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一直坐在周氏身邊沒吭聲的連秀兒,這個時候,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連守信只說夠一碗飯,吳家的家境可不只是夠一碗飯那麼簡單吧。連守信這樣說,分明是不實誠、炫耀。
周氏和顏悅色地跟連守信說了半天,見他一點也不開竅,不由得耐心有些耗盡了。
“老四,你們家除了你和你媳婦,五郎和小七都還得上學,蔓兒那丫頭還小,能幫上你們的,也就枝兒一個。……枝兒的婚事不著急……你看秀兒這我還沒著急那。”周氏又道。
“娘你說的也是,不過,家裡就算咋不容易,也不能把枝兒耽誤了。”連守信依舊老老實實地回答著周氏的話,“枝兒這孩子,這些年,跟著我們一點也沒得著好。”
連守信這句話,又讓周氏的臉黑了三分。連守信剛分家半年,這些年,當然指的是跟她一起過的日子。周氏覺得,連守信這是埋怨,這些年她對連枝兒不好。
“啥沒得著好,你還想得著啥好?”周氏的語調又提高了,“咱這家條件在這擺著,我這還吃糠咽菜,沒給枝兒穿金戴銀,吃香的喝辣的,是我對不起你們了?”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連守信忙擺手道。如果說剛才周氏的和風細雨,讓連守信沉浸在母子親情、融洽的、沒有任何心機和隱瞞的交流中,那麼周氏恢復常態,也一下子讓連守信驚醒了過來。
驚醒過來的連守信,回味了一會周氏的話,終於有點開竅了。
“娘,枝兒的事,吳家和我們心裡都有底,先把這親事定下來,不著急成親。……一兩年後成親也不晚。”連守信忙道。
“不著急成親,那你這麼早定下來幹啥?”周氏挑眉道。
“是吳家那邊,消早點定下來,兩家心安。”連守通道。
“說的好像枝兒是個香餑餑似地。”連秀兒又忍不住冷哼了一聲,低聲嘟囔道。
連守信坐的離連秀兒稍遠,因此沒聽清連秀兒說什麼,但是周氏卻聽清楚了。
周氏輕輕地拍了拍連秀兒的膝蓋,告訴她稍安勿躁。
“哎……”周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人啊,都勢利眼,望高不望低。這也沒多長時間吧,以前,你們也不是不認識,咋就沒想到要定親,你們這又是買地,又是開鋪子,這上趕著要定親的人就來了。……我和你爹都老了,咱這個家,遭了災星,在外人眼裡,咱的日子過的不行了,秀兒比枝兒大,還大著一輩,這說親的都往你那去,就沒人往這來……”
周氏說著話,從懷裡掏出一塊帕子來,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又擤了一把鼻涕。結果連守信再看周氏的時候,就看見她雙眼和鼻子都紅通通的。
“你就這一個老妹子,讓我和你爹給掛連了……”周氏帶著哭音道。
“娘,你說啥那,還怕我嫁不出去是咋地,我不就信……”連秀兒紅著臉,語氣中滿是不服氣。
“這人就這樣啊,姑娘再好,人家盯的是銀錢……”周氏無奈地長嘆。
連蔓兒先前因為聽到周氏語氣不同以往,吃驚地在門外偷聽了一會,現在聽著周氏說到這個話題,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她就索性挑門簾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爹,剛才你不在園子裡嗎,我去找你,沒找著,還想著你去哪了,原來是看我奶來了。”連蔓兒進門,先跟周氏和連秀兒打了招呼,就對連守通道。
“你奶找我來說點事。”連守信實話實說道。
“啊,啥事啊?”連蔓兒也不用人請,就在連守信旁邊坐了下來。
連蔓兒進來之前就想好了。她可以隨便找個藉口,將連守信帶走。不過轉念一想,這次她可以帶走連守信,周氏下次同樣還可以找連守信。還不如就讓周氏把話說出來,一次性的解決掉,也省得以後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