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馬車和士兵刀劍劃出整齊的尖銳聲。
木姚道:“大小姐先別動,我下去看看。”
她一翻身下馬,動作優美迅捷,低頭檢視地上的車痕以及腳印。
“少說也有上百乘,人數也不會少於千人。估計是朝廷的人不會錯了。”
良兮道:“那我們快追,我聽到聲音了,肯定距離不遠。”
木姚左右看了看,忽然笑道:“大小姐,他們是大批人馬又是如此尊貴的身軀自然走不了崎嶇的小路,但我們若是能吃點苦頭,說不定能堵到他們前面,來一個措手不及。”
良兮偏過頭想了想:“木姚,我只怕,就我們兩個人,即使能擋在他們前面,也救不了他們,還要賠上我們的性命。”
她的聲音低沉渺茫,好像是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充滿了無力的悲傷。
木姚急道:“大小姐,你這麼說難道是想放棄了?還有青蓮菩薩,辰公子,他們……你都不管不顧了嗎?”
“不是……但,我們這樣真不是飛蛾撲火,自尋死路?”良兮坐在馬背上的身板彎曲,“只怕你哥哥看見我帶你尋死,會怨我的。”
“我哥怎會如此?”木姚望著地面。
她忽然激動地蹲下身子,指著車軸印邊上的一個腳印,目光泛水似的看向良兮:“大小姐,你看這裡。”
這個腳印很輕很淺,不仔細看果然是看不出的。
良兮心裡一詫異,扭頭看了看四周,果然看見甚多這樣的腳印。
“少說也有一兩百人。”
木姚道:“不錯。是弱水門的弟兄。”
良兮道:“這麼看來……”
“這些都是青嬸他們跟蹤留下的,而絕非被捕強行扣押。”
良兮笑了:“這太好了,看來青嬸他們沒事。”
“是啊。我們先抄小路轉到皇上他們前面,製造一些混亂,到時候青蓮菩薩一定會帶領弟兄趁機救出其他人。”
良兮的笑頓時僵硬在臉上,喃喃著:“辰矣,一定是辰矣。”
她直嘆自己太笨。皇上興師動眾地來到梵若寺,絕對不會受到刺殺卻不緝拿兇犯就肯回宮,而也沒有皇榜聖旨要追拿兇犯,這隻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皇帝已經達到了另一個目的。
對於一個年老將盡,而朝廷和家族中又有太多能者逼迫皇室儲位的皇帝臨終的時候最希望的莫過於有一個能全心全意的繼承人。
他辛辛苦苦打下的天下,終究不希望落在在外人手裡。
所以能帶辰矣回宮,恐怕是這個皇帝此行最意想不到的收穫。
良兮想到這裡,甚至以為皇帝此行並不是專門為祭天儀式而來,彷彿是知道辰矣會在這裡,他專門為尋皇子而來。
木姚也是一臉大悟的神情,一邊勸著良兮不要胡思亂想,自己也止不住去嘆辰矣為了他們弱水門犧牲頗大。她想著天下這樣能寬容的人不多,若是在,廟堂之上,一定是個仁政愛民的皇帝,若是在江湖,或許是個大隱在市的心胸寬廣之人。
小路是捷徑,若是她估計得正確,應該能早一個時辰趕在皇宮的那條必經之路。
良兮縱馬,鞭子似雨點一般密集地落在馬背上,那馬兒吃痛,蹬了幾腳,追上木姚的。貫穿在叢林間,道路看似越來越死,可總是能在她本來以為是盡頭的時候又有一條幽靜的小徑闢開。
如此在馬背上顛簸了大致一兩個時辰,一條蜿蜒清澈的溪水展現在眼前,良兮顧不得心裡高興,就被木姚拖下馬。
“大小姐,這就是我說的必經之路。”
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