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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一百?一百五十?三百?數量上會有問題嗎?”

“問題?有什麼問題?毫無問題。什麼問題也沒有。”

他把我帶到倉庫後面遮住窗戶的保險庫。一扇鋼門上鍊條呀鎖呀插銷呀各就其位。他掏出一串鑰匙,至少用上五把不同的鑰匙才開啟了鋼門的鎖。他拉了一下懸在半空一個燈泡的鏈繩,保險庫被照亮了。這裡有小型的體育館那麼大,而且整潔得令人難以置信。俯視街面的窗戶都關死了,並遮得嚴嚴實實。在老式木製貨架—人們稱之為“歐式貨架”上,堆放著群山一般的紙張。各種型別的紙張,其中大多數是Arches型、Rives型和Jap·n型。我知道Arches型是法國製造的紙張,它呈溫和的白色,具有平滑的表面,上面還有隱形的點狀圖案,非常適合於複製藝術品。跟Arches型一樣,Rives型也是法國製造的,這種絨面紙張含100%的棉,最適合用於平版印刷乃至炭筆素描;每張紙上都有廠家水印凹凸標準印章。Jap·n型(法文的“日本”),是一種薄薄的、半透明、緞子結構的宣紙。據說這種紙能在一百年間嶄新如初。質量上乘,至少紙張是上等貨。

達利的騙局 二(3)

“它們在那兒呢。我的達利作品,”哈蒙說,“有30萬件。足夠滿足你了吧?”

“它,它們是什麼?”

“印刷品,”哈蒙說,“是用老式機器印製的藝術印刷品,上面都有親筆簽名。

每一版限印900張,其中20張有藝術家的證明書。儘管從理論上說你可以無休止地印製這樣的東西,但印版已經磨損了— 壞掉了,因此畫面不能再印了。雖說它們是批次印製的—要知道印刷品在19世紀就如同今天的錄影帶,但每個畫面都忠實於原作,都是與如今掛在一流博物館的達利真跡很接近的複製品。夏威夷和加利福尼亞的美術畫廊以每幅4000美元的價格將它們出售給美國的內外科大夫和牙醫。想一想吧。”

我拿出放大鏡,近距離仔細察看這個用紙張堆起來的喜馬拉雅山。

它們不是原作,無法亂真。這些所謂的印刷品並不像舊時代繪製在石灰岩上和手工複製在印版上的那種東西。它們實在是工業化、商業性的彩色印刷品,很一般的四色複製品。這種東西可以印上幾百萬張。

對於藝術品購買者,在模擬印刷品和四色複製品之間並非僅僅存在詞義學上的區別。前者也許具有實在的價值。暫且不論藝術家的才華如何,反正後者總是沒什麼價值可言的。我並不擅長數學,但也很快作了一次計算。“30萬張印刷品乘以每張的價格4000美元。整筆生意的總額超過10億美元!”我說著撓了撓頭。這是一筆令人頭暈目眩的錢數。

“不錯,現在多拿出點現款給我看看吧。”哈蒙平靜地說。

“我就不能去買假冒的達利印刷品?”

“假冒的達利印刷品?從沒聽說過有這種東西。根本不存在的。每一件達利印刷品都有我親筆簽署的鑑定證明,還有達利的業務經理穆爾上尉的簽名或者達利本人的簽名。有了這樣的鑑定證明,連最水的達利印刷品也能成為達利的真跡。”

“我要200件。”

“只要200件?”哈蒙顯得很失望,“像個男人吧,要2000件吧。” 他說。

我嘆了口氣,“那麼,好吧。”

“幹得好,”哈蒙說,“你知道你來對了地方。我是歐洲唯一正式的達利印刷品經紀人,代表我的公司—文藝和技術公司。我獲得了 50多幅達利最具超現實主義特徵畫面的全球複製權。我的同事是達利的密友。他自己與達利連署我所有的生意合同。他不僅是達利的密友,還碰巧是加拉的情人。你知道加拉是達利的妻子嗎?作為達利正式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