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這是奉命調兵?”
容景垣深吸一口氣,“未曾奉命。”
“那麼,就是私自調兵!”宋久清冷笑兩聲,“皇城腳下,也不算是天高皇帝遠吧?沒有皇上諭令,沐王擅闖月氏軍營,難道是想激怒兩個矛盾,撕破兩國議和協議嗎?如此形跡,與叛國何意?”
這話一出,容景垣身邊的副將自然是耐不住的。容景垣掃一眼隨行副將,上前一步收劍歸鞘,“此事乃是我一人所為,宋侯爺既然覺得我此行不妥,自可回宮論處。景垣甘願回宮面見父皇,是殺是剮,但求一個問心無愧!”
宋久清乾笑兩聲,“既是如此,沐王就請先回宮吧!傳皇上口諭,速召恭親王與沐王回宮面聖。”語罷,宋久清上前朝著大王子俯身作揖,隨即換了方才的冷色,笑吟吟道,“讓大王子和將軍受驚了!宋某在此先行致歉。”
雲麾將軍捂著胸口,“怎麼,大祁的禮儀之邦所表現的,就是擅闖他人禁地嗎?”
林慕白溫柔的靠在容盈的懷裡,一回頭剛好能看到雲麾將軍投射而來的冰冷目光。她微微揚唇,“或者。將軍是想讓我把方才是說過的話,當著大祁的軍士們,再重複一遍。其實也不麻煩,就是一句話的功夫,將軍覺得呢?”
“你敢威脅我!”雲麾將軍拔劍相向。
他的劍出鞘,容景垣的劍也跟著出鞘。
“都給我住手!”容盈的臉色從最初的黑沉,漸漸的轉為青一陣白一陣。可說完這句話,頓時喉間腥甜,嫣紅的鮮血便已沿著他的唇角緩緩而下。
“你放下我!”林慕白瞳仁微縮。
許是真的有些扛不住,容盈將林慕白重新放回木輪車上,可俯身下去的時候,他有些直不起身子,兩隻胳膊撐開抵在她木輪車的扶手處。極是好看的鳳眸挑了眼尾凝著她,還是那股子邪肆魅惑,“我如果躺下了。你該怎麼辦?”
她屏住呼吸,“誰讓你躺下的,我就讓誰躺下。”
他一笑,“好!”語罷,他重喘一口氣,卻不慎讓口中的鮮血奔湧得更厲害了一些。滴滴嫣紅落在她的柳色青衫上,在那層層褶皺的裙襬上,開出了絢爛無比的紅梅花。
她下意識伸手去扣他的腕脈,卻被他快速握住了手,那一笑,笑得何其溫柔繾綣。
他說,“你知道該怎麼做。”
她瞬時紅了眼眶,緩緩抽回了自己的手。
閉上眼睛之前,容盈聽到她的哭聲,還有容景垣憤怒的嘶吼。如果在這件事上。要讓大祁有反駁的根本,那麼他可以取代她。好不容易得回的妻子,說什麼都不能再傷著。既然要有人受傷,不如交給他,男人之間的事,還是讓男人來處置吧!
傷她,他哪裡捨得。
“去請御醫!請御醫!”林慕白歇斯底里的吼著,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沒用。
他倒伏在地,她卻連擁抱他的氣力都沒有。這兩條腿一點都使不上勁,她該如何去擁抱他,怎麼能抱緊他?她當然知道他的心思,這男人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心思太縝密,為人太壞!
容盈是被抬回去的。眾目睽睽之下,大祁朝的恭親王殿下,身負重傷的從月氏國軍營出來。這個藉口,想來足夠抵消右將軍之死對大祁造成的恐慌。如今該感覺到憤怒的,應該是大祁的軍隊。一個是將軍,一個是親王,到底誰的分量更重,就不必多說了。
“諸位最好祈求恭親王殿下沒事,否則本官不敢保證,你們還能囫圇個兒的走出大祁國土。”孟行舟朝著雲麾將軍和大王子輕嘆一聲,俄而朝著跟在馬車一側的容景垣走去,近前之際似笑非笑的揚唇,“殿下也該好好想想,自己的退路了!”
容景垣微微一怔,劍眉凝重。
等著馬車離去。孟行舟才翻身上馬,瞧著身邊的宋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