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
昏黃的燭光裡,林慕白麵色微白,視線死死盯著被風吹得左右搖晃的燭火。她說,“那一夜。也是這樣的大風大雨,寒涼徹骨。”
薔薇蹙眉,不敢多言。
而林慕白也沒了下文,似乎所有的話語都已到此為止。
隔壁傳來微弱的聲音,“既然不想提起,就都忘了吧!苦苦執著,何必呢?”
林慕白笑得蒼涼,“我放過他們,誰來放過我?”
而後除了一聲嘆息,再無其他。
掌心,輕柔的貼在自己的肚子上,林慕白深吸一口氣,重重的合上眉眼。
容盈站在天牢內,聽著外頭的雨聲潺潺,莫名的覺得心裡焦躁,不知為何今夜這場雨,讓他有種想破牆而出去見她的衝動。他厭惡下雨天,討厭聽雨聲。
只因那一年大雨過後,他便失去了她。
夜深深,雨漫漫,抬頭兩世人。
五月出現在大牢外頭,“殿下。”
“人呢?”容盈問。
五月俯首,“有十二月在,殿下大可放心。如今已經送到女子衛隊的手中,相信很快就會送得遠遠,就當是沒有這個人。”
容盈垂眸,“權當白家留條根,終歸是我欠了她的。”
“這樣也好!”五月深吸一口氣,“少一份牽掛。”
“白少康呢?”容盈問。
“和鶴道人兩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五月垂眸,“那大的一場爆破,估計不死也殘廢。如今還在挖掘之中,估計還得過一陣才能清理乾淨。但是咱們發現了夜家莊的人,不知道夜凌雲是否攙和其中。”
容盈眯起危險的眸子,“格殺勿論。”
“是!”五月行禮,俄而有些猶豫的望著容盈,“殿下今夜不出去?”
“不必!”在牢房裡有一局死棋,是她前兩日落的棋子。這幾日,她的棋藝見長,似乎大有趕超之勢。也只有這樣的時候,他才覺得還在彼此身邊。
只不過,有時候默默的思念一個人,會變成一種戒不掉的習慣。 十皇子已經周全離開,那麼剩下的,就該是最後的爆發。越是到了這個時候,越要鎮定安然,稍有差錯,就會萬劫不復。
五月走的時候。卻不經意的停在了甘露殿外頭很久。大雨之下,斗篷盪開雨水,濺起了鞋襪。隔著雨簾,仰望著高聳的宮牆,若隔斷了前世今生。
輕嘆一聲,微微垂眸,終究是欠下的。
縱身離開,他不敢再逗留,他怕自己會忍不住進去。可是進去該說什麼?也不過是看一眼,而後默默離開。既然什麼都做不了,乾脆什麼都別做。
忍將餘生負錦瑟,夢中韶華開幾度。
浮生盡處,閒愁幾壺,何來一世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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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長街,空氣變得格外清新。
蘇婉徹夜盤好紅坊的賬目,便是南撫鎮那頭的紅坊,如今也有掌櫃有條不紊的經營。她離開時候留下的生意,如今也都好好的,如此才算放心。
她唯一不放心的,是容景垣。
沒了孟麟,沒了她,容景垣一個人留在南撫鎮,如果縣太爺再起歹意,又該如何是好?容景垣猶如俎上魚肉,任人宰割。
每次想到這兒,蘇婉總是坐立不安。
可那又怎樣?都已經回京了,自然要以林慕白的事情為重,只要恭親王府周全,容景垣就不會有大事。畢竟朝堂裡的事情,都是息息相關的,唇亡齒寒,莫不如此。
“怎麼了?”白狐問。
蘇婉搖頭,“你去看過孟麟了?”
白狐撇撇嘴,“我去看他作甚?他如今守著他爹,我要是出現惹得他爹一命嗚呼的氣死,那他還不得生吞活剝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