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竟是如此的雄韜偉略、才情恣意！

當然了。

一路打拼到上卿之位的蒙毅。

自然也能聽出贏子沐言語中，那些許迎合聖上的意思。

但！

就單論這番話，能從一位養尊處優、居於深宮之中的皇子口中說出，便已是難得之至了啊！

“咳咳...！”

在這短暫的平靜和詫異後。

一語驚人的贏子沐，則是輕咳兩聲，鄭重地對殿上的始皇帝行了一禮，道：

“不過，也請父皇請放心。”

“此次的罪責和冒失，兒臣定會銘記於心，下次行事之前，務必會更加謹慎和小心。”

贏子沐反駁之後的兩次轉腔調，讓殿中的眾人均是沉默不言。

若說前一半是震耳發聵的興國吶喊，那後半句...便是徹徹底底的迎合拍馬。

饒是喜怒不假於色的祖龍。

在聽到這番話後，向來平靜無波的臉上，都不由多了些溫和。

稍許之後，始皇帝這才扶額看著殿下的贏子沐，輕斥道：

“別的不學，就知道學些油腔滑調的東西，以後...少在朕這裡溜鬚拍馬。”

始皇似在訓斥，但言語卻極其溫和。

贏子沐自然能聽出，父皇並未責怪於自己。

索性也是見好就收，嘿嘿一笑，靜靜地坐回了原位。

但贏子沐卻並未看見。

就在此刻。

站在龍椅旁邊，始終舉著鋪紙案板，低眉垂目、閉口不語的趙高。

卻是於一瞬間。

在他那一貫掛著些諂媚笑意，被微胖面頰擠成一條縫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色。

但由於這異色只是一閃而逝，而他本人又是頷首躬身。

所以，殿中並未有人能真正察覺。

而等坐於龍椅之上的嬴政，在將精紙的一面，已是寫的沒有寸縷空隙的時候。

他便對坐於殿中的蒙毅，輕聲笑道：

“上卿。”

“你且也幫朕試一試，子沐搗鼓出來的這個東西，比於錦帛與竹簡，差異幾何。”

蒙毅聞言，當即起身答謝：

“臣，謝陛下隆恩。”

端著案板的趙高聞言。

當即就微微起身，呈著上面的精紙和不聿，緩緩向蒙毅走去。

而蒙毅在執筆之後。

只是簡單的試寫了幾個字，他就已是發現，這名喚為「紙」的東西。

簡直比錦帛，不要好用太多！

聿鋒所走之處，墨跡毫不牽連帶掛、印染一片，著色更是深而傳神。

至於光是做工都極為複雜的竹簡，就更難和其相提並論了。

......

看著身旁眉峰驚奇、神色欣喜的蒙毅。

贏子沐則是笑著問道：“蒙大人，敢問此物感覺如何？”

“順暢之至，這絕對是當下，最適合書寫的物品。”

對於贏子沐的詢問，蒙毅當即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但說完以後。

蒙毅卻是猶豫不定地反聲問道：“就是....”

“三皇子殿下，不知此物的造價需要幾何？如此精緻平滑之物，想來製作過程必然不會容易吧？”

“而此物雖說好用，但若是做工過於繁瑣複雜、或者選材過於昂貴，那恐怕......”

“也只能淪為達官貴人們的珍玩之物，而難以在民間作以普及了。”

贏子沐聽到蒙毅的話，心中不免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