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錦道:“微臣認為,這種問題的根源在於,皇上的官買財稅制度的問題,我大宋各州每年官買物資何止鉅萬之數,除了錢銀運達之外,一切用度衣食住行之物資均由各州採買,朝廷允許各州府截留採買資金在當地採購之後,然後再統一調配到需要的地方,這在臣看來既滋生**,又不合時宜;說的粗俗一點這是脫褲子放屁,多費事。”
趙禎沒有怪蘇錦言語不敬,而是饒有興趣的問道:“何以見得?”
蘇錦道:“舉個例子來說,西北將士每年換裝兩次,將士的甲冑自不必說,一般兩年也換不了一次裝,臣之說盔甲裡邊的軍服,朝廷每年都是任由山東、河北以及各產棉州府截留錢稅採買,臣不必求證,也能猜出每年為了這兩批採買軍服的差事,各產棉州府定然是爭得不可開交吧。”
趙禎道:“果真是如此,這有什麼不對麼?他們積極爭先為朝廷採買,難道也有什麼不當之處麼?”
蘇錦差點就把趙禎當白痴了,這皇帝怕是從小生活在蜜罐子裡,對那些傢伙的心思居然毫無察覺,這讓蘇錦很是吃驚。
蘇錦決定毀掉趙禎的童年,將現實無情的展露給他看。
“臣可不認為他們爭著為朝廷效力,臣認為他們爭著撈錢呢。”
“怎麼會?每年截留的錢款採買之後都要對賬稽核,又非白給他們花的。”
蘇錦搖頭道:“皇上,你該下去走一遭了。現如今這些人的手段花樣繁多,截留的錢款用於採買,這是不錯的;朝廷稽核也是按照市價稽核,這也沒有問題;可是這些人爭取到這份差事之後,在當地的採買過程中那可就花樣太多了;最常見的便是壓價收購,賺取差價;市價一貫,他們從百姓手中收購的怕只有五百文,現官不如現管,告示一出,官差打著朝廷採買的旗號如狼似虎的這麼一嚇唬,哪個百姓敢不乖乖的售給官家?於是乎差價便產生了,而陛下的藏富於民的政策也就此泡湯了。”
趙禎愕然,低頭想了想道:“有道理,若是真的如此的話,還真難以稽核出來,除非百姓舉報。”
蘇錦曬道:“哪個百姓沒事去告官?況且朝廷為顯官威,規定了個不成文的規矩,民告官不管有理無理先打十五大板,誰吃飽了撐的跑去送給別人打屁股?而且告贏了也沒多大好處,最多是賠償損失,被告官員革官免職罷了,可是那百姓便從此落個告官鬧事的名聲,下屆官員到任之後,有他好果子吃麼?甚至連本土本鄉也容不下他了;總之告官的成本太大,誰也不會幹的,偶爾為之者也都下場很慘。”
趙禎聽得額頭冒汗,嗔目道:“竟然還有這些門道。為何朕一直不知道呢?”
蘇錦道:“手段多著呢,除了盤剝百姓牟利之外,他們還會官商勾結牟利。”
趙禎道:“這不太可能吧,低價向商戶購買,那叫盤剝商賈,又怎麼能勾結的起來。”
蘇錦笑道:“皇上,臣家中是廬州商賈出身,我家賣得的布匹從次到好共有十品,一品布織工印染原料無不上乘,一匹要三十貫,而最次的十品布不過一匹一貫錢,同樣花色的布匹,價格相差三十倍;朝廷採購軍服時若是按照五貫一匹的官價來買,我會將兩貫一匹的布當做六品一匹五貫價格的布賣給他,而我便可每匹暴賺三貫有餘;然後這批賺的暴利我只取五百文,剩下的兩貫五百文錢您猜給誰?”
趙禎吸了口冷氣道:“給採購的當地府衙?”
蘇錦又問:“府衙會將這筆多餘的錢款上繳朝廷麼?”
趙禎默然無語,不住的搖頭,咬牙道:“原來如此,朕都被矇在鼓裡了,但是滿朝文武竟然沒一個告知朕,任由這幫人胡作非為,是可忍孰不可忍。”
蘇錦擺手道:“皇上,您誤會他們了,他們其實也不知道;您想,每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