攏遼人確實已經不太可能了,遼國國力強勁,即便是如今遭受重創,有了百餘年的積累,他們也輕易不會認輸,從國力上而言,遼國比大宋略弱,但軍事力量比我大宋卻要強一些,這就是他們不肯示弱的本錢;但夏國不同,如今的夏國今非昔比,元昊死後,如今的夏國國主就是個傀儡,完全由野利太后掌權,朝中國相張元亦是我宋人;經過內亂和遼夏之戰,無論國力、軍力都是三國中最弱的一國。他們痛恨我大宋,是因為我大宋逼迫他們與遼人火拼,既損耗國力,又傷害尊嚴,換做任何國家,都會有這樣的情緒,倒也無可厚非。”
趙禎道:“弱肉強食,天地之理也,西夏元昊在世時,不也曾趁著我大宋內憂之際滋擾偷襲麼?”
蘇錦道:“話是如此,但人都是願意損人利己,他人之苦往往更加襯托自身的安逸舒適,同情反思的又有幾人?多是幸災樂禍罷了。如今的夏國,被裹挾在宋遼之間左右為難,但如果大宋保持敵視的話,夏國只有倒向遼人一條路,如果遼人真的可以不計較賀蘭山之戰損失的二十六萬精銳的話,夏人當然會選擇和他們抱團;但如果我大宋主動向夏國示好的話,夏人或許會轉而倒向我大宋。”
趙禎道:“拉攏夏人?恐非易事。”
晏殊也道:“蘇大人恐有些異想天開的,目前的情形,夏人很難再信我大宋,誰也不願上第二次當。”
蘇錦道:“話不能這麼說,國家關係取決於利益的得失,而非意氣用事,如果夏人一味的意氣用事,他們也絕不可能以党項小族屹立西北近百年;籌碼的大小,決定關係的遠近。”
趙禎皺眉道:“你是說,咱們要給夏人好處?可是遼人也會示好,況且我大宋又何來餘力給夏人好處?”
“是啊,蘇大人不怕養虎遺患麼?党項一族從未有真正歸心之意,餵飽了他們,不知道何時又會反咬一口。”夏竦道。
杜衍擺手道:“夏人如此鬧心,要我說,咱們不如興兵討伐滅了他們乾淨。”
群臣譁然,均吃驚的看著杜衍,杜衍意識到自己的話沒經過大腦思考,忙掩飾道:“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不必當真。”
晏殊冷然道:“身為重臣,朝堂之上豈有隨口一說的道理,荒唐。”
杜衍怒視晏殊,深悔失言,被晏殊抓住機會嘲諷了。
蘇錦笑道:“要打也不是打夏國,而是打遼國。”
“蘇大人,你怎麼也跟著起鬨?現在是打仗的時候麼?”晏殊不滿之極。
趙禎正色道:“豈能輕言用兵,蘇錦,你不要胡亂說話。”
蘇錦道:“微臣並未胡亂說話啊,武力征服未嘗不是個好辦法,皇上難道不想一統北方,開疆拓土,完成太祖太宗帝未完成的偉業麼?”
趙禎沉下臉道:“那也要看實力,目前大宋能做到麼?”
蘇錦道:“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與其防備夏遼聯盟,何不瓦解其聯盟逐個擊破?”
夏竦道:“就算是打,也該先打夏國才是,遼人軍力不輸於我,如何能打?再說,目前絕對不是最好的時機,好大喜功會召來滅頂之災。”
蘇錦道:“說的是,我並非說即刻用兵,當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但如果要打,只能打遼人,原因很簡單,攻夏則遼必救,無形中促進了遼夏聯手,而攻遼則夏未必會救,因為夏國沒那個能力救援,如果考慮到唇亡齒寒之憂,他們也許會硬著頭皮救援,但如果大宋主動示好,給夏國恰當的承諾,解除他們的擔憂,夏人一定會袖手,那樣便成了宋遼一對一的單挑,能不能贏,就看我們的本事了。”
趙禎萬萬沒想到,蘇錦心中居然醞釀著這麼一個驚天的念頭,滅遼滅夏開創萬古基業,這個念頭他不是沒想過,相反倒是做夢都想,可是也僅僅是想想罷了,跟人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