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晉王輾轉反側地睡不著,連帶著另一頭的常小小也睡不安生。
“怎麼了?你在擔心什麼?”
晉王乾脆坐了起來,“算算時間,船老大也該回來了,若是他能帶來糧食,或許我們就能更早掌握主動權。”
常小小也跟著起身,“你不說,我倒把他快忘了,這眼瞅著信風將至,他也該啟航回國了。”
這麼一來裴家軍比官軍更早獲得補給,一步早、步步早,搞不好能打得官軍措手不及。
不過隨後她又想到如今身在京城,到時候真動手了,自己可不好跑啊。
晉王好奇地看著常小小一骨碌地爬起來,然後用火摺子點燃油燈,在屋裡四處轉悠著,“你這是幹嘛?”
“找找哪個位置好打地洞,”常小小回憶起洛城林家的地牢,“咱們這裡被皇上派的人圍得死死的,真要是動手了,恐怕插翅難逃,得早做準備。”
“你說得有理,”憑著他對父皇的瞭解,大機率會在晚上動手,而且第一波必然是火攻,“那就從桌下開挖吧,也不要大,只要能爬出去就行,不過挖到哪兒呢?”
至於出口位置,距離不能太遠,當然也不能太近,最關鍵一點就是隱蔽。
常小小指著東邊說道:“要不往秦王府挖吧,往東不遠就是他的後花園子。”
晉王嚇一跳,“太危險了吧,萬一被人發現咱們可就被一鍋端了。”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常小小蠱惑他,“你想想啊,最近秦王在兵部掛職,若是皇上要對付你,會讓誰來領兵?”
“對哦~”皇上生性多疑,他明顯吸取了之前裴將軍的教訓,肯定不放心把京畿大營的兵馬交給某位大臣,大機率會讓秦王領兵。
秦王若是出府,府內必然守衛空虛,他們完全可以打個時間差,在秦王府躲過搜查。
不過總躲著也不是辦法,晉王打算聯絡幾人,大家集思廣益,看看如何謀劃才好。
正當他還在思考著如何借力打力,常小小卻已經扛了鋤頭進屋,將桌下鋪著的地毯掀開,先撬開地磚,然後往下開挖。
常小小本來力氣就大,哪怕是下方的夯土層,都被她用蠻力挖開,反應過來的晉王則推開屏風圍擋,而後揹著籮筐,來回地將土倒在院後空地上。
頭狼本來正和妻小玩鬧呢,聽到動靜,好奇地跑來看了半天,實在搞不懂他們倆又在發什麼瘋。
兩人哼哧哼哧地忙著挖坑,一直忙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感覺累極。
晉王揉著痠疼的肩膀,“這是個大活,只靠我們倆,那得挖到猴年馬月去?”
常小小深以為然,“咱們去搖人!”
沒一會兒裴忠和十七都被叫到內院,原本安靜祥和的小院,此時倒像一座垃圾場,他倆不禁變了臉色。
待晉王將他們領到臥房,十七看著屋中的大坑,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是……莫非昨晚遭賊了?”
不過什麼賊有這麼厲害,竟然挖地三尺,還能不驚動院中眾人,難道使用了迷藥?十七越想越迷糊。
“你想哪兒去了?”常小小指著大坑道:“狡兔還有三窟呢,我想著借點人挖出一條地道,直通秦王府的園子。”
“這麼遠?”裴忠吃驚歸吃驚,但還是認真地考慮可行性。
遂後幾人蹲在坑邊研究起來,第一條是如何保證方位正確,別一路只顧著悶頭挖,萬一挖到荷花池就不妙了。
裴忠到底有過挖牆角的經驗,他對晉王道:“回頭我叫些有經驗的人來,咱們用羅盤定位,保證挖得正正好。”
挖地道時刻得注意塌方,少不得用一些支架撐住,因為這條地道還得經過一條熱鬧的大街,上面拉貨的馬車不少,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