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來。
周竹望過去,卻見潤兒正蹲在那裡,小心翼翼撫摸著那小狗皮毛,問話時,頭抬起,眼睛裡滿是淚花。
“潤兒,怎麼了?”見此,周竹忙走過去,同樣蹲下身來,輕聲詢問著。
田宗潤低低的說著:“竹哥哥,你說,它是不是也在想爸爸媽媽?”
周竹順他目光看向那隻小狗,只見肥呼呼的小身體,已蜷縮成一團,大大的雙眸裡,含著淚水,拍拍那毛茸茸獸頭,小狗頓時發出嗚咽聲。
“潤兒,若想哭,便哭出來吧。”一旁沉默的孩子,讓周竹心下不忍,於是勸的說。
“爹爹說過,男兒不應哭。”潤兒咬下唇,低低的說著。
“你是在替小狗哭嘛,不算違背父親教誨。”拍拍潤兒的頭,周竹有些沙啞的勸的說著。
“恩!”重重點頭,孩子低下頭去,大滴眼淚,掉落,砸在地上。
小狗繼續嗚咽著。
這還是田宗潤在父母喪命後,頭一次哭,之前,即便是那場大病前後,都只是沉默不語,現在情緒卻是一股腦的發洩出來。
周竹隨即憐惜的將其攬在懷中,心中暗歎,這爭奪天下,生死之事如此平常,不知道還有多少人,也如此子一樣哭泣。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有人扣門。
“潤兒,去洗下臉,我去開門,看來者是誰。”拍拍田宗潤後背,鬆開手,周竹站起身來。
田宗潤仍在抽泣,卻很是懂事的跑去裡面了。
周竹這時已走到大門前,卻沒有馬上開門,而是低聲問:“來者何人?”
“是我!”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周竹這才鬆一口氣,將門開啟。
一身便服的李承業,果然立於門外。
“周先生!”李承業向他一拱手,身後只帶一名僕人。
周竹忙向裡讓著:“主公,請裡面說話。”
李承業點頭,邁步進入。
待二人進門後,周竹很快將大門關上。
見他如此警惕,知是前事所造成的陰影,李承業也不點破,只環顧四周,問著:“周先生,在這裡住的可還習慣否?”
“主公安置之所,自是處處周到。”周竹回答的說著。
李承業點頭,又問著:“潤兒可還好?”
被問到孩子,周竹臉上越發浮現感激之色:“自從病癒後,情況已是一天較一天好了,又有公子送來的小狗為伴,情緒已然發洩出來。”
“那便好。”李承業聽到這話,很是欣慰。
這時候,外面街上忽然傳來一陣敲鑼聲,隨即有人喊話,聽那意思,似有人在召集百姓,去傾聽什麼。
周竹這段時日,聽從李承業叮囑,半步未出此宅,對外面局勢並不清楚,但心中卻隱隱有不祥之感。
如今,聽到外面亂音,更是心下一沉。
轉頭欲問李承業,卻見身旁李承業正望向外面,眉頭皺起。
“主公,是不是有大事發生了?”周竹心下不安,遂問的說著。
李承業嘆息一聲,看著眼前這年輕人,說:“坐下,我慢慢與你說。”
周竹點頭,心下卻知,自己那不祥預感,怕是應驗了。
李承業命那僕人到門口處守著,他則和周竹來到一樹蔭下,對坐下來。
樹蔭下,有一矮石桌。
桌上面擺有一壺涼茶,已晾上許久,正是爽口之時,旁邊有一幾隻小盞,很是乾淨。
李承業反客為主,為周竹與自己各倒上一杯。
“潤兒之事,怕是被王遵之知曉了。”喝了口茶,李承業沉默片刻後,忽然開口說著。
周竹手裡正拿著杯子子頓時掉落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