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會帶著傷痛離開,即使結局依舊是他心中沒有她,那麼她也不後悔,至少她得到她想要的了。
至少,她對得起自己了,對得起或許是生平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的交心了。
“夜深了。”她淡淡地道。
“所以,該睡了。”
她緊緊咬著牙才不至於失聲,想再開口,卻突然感覺到右肩上有一重物壓了上去——
她目中漸漸顯露情意,由著他將自己的重量交給她,而他卻安然地,彷彿正做著好夢。
他略略睜開眼,馬上以手遮擋住,一時不能適應光的眼還沒看清楚自己身在何處,昨日的記憶就如潮水湧來。
昨日,他拜了堂,成了親,然後在觥籌交錯間他不勝酒力,偷偷溜出了宴廳,將自己放逐。
沒有回新房!
奇怪地,他第一個地方要去的,居然不是新房,而是前日像是仙境似的花園。
可是,花園卻不是仙境,沒有了那在風雪中飄舞的身影,那悽清的花園、透著寒意的花園怎麼可能會是仙境!
然而,沒想到的是,他一到,就看到那日偷舞在雪中的仙子緊蹙著眉,憂心忡忡地望著手上的紙發呆,然後,她收了紙,捂著自己的胸口——
那模樣,讓他沒來由地心疼!
好怪異啊,他竟然心疼!
他的洞房花燭之夜,他沒有回房陪著嬌妻,反而逃難似的闖到花園,為一個在他生命中只出現了三日的美麗卻不起眼的小丫環好似很心痛的模樣而微微心疼,心中想要了解她,想要為她撫平那打著結的眉心!
真是好笑!
好笑的事自然不會只是發生一樣——
後來,他拉著她,不讓她離開;後來,他帶著她躍上屋頂,做兩個腦子不正常的傻皿。
傻瓜傻瓜,他果真是個傻瓜!
她說,她的心,遺失了……
她說,她要報恩……
她說,她會留下……
她說,她……
他是醉了,昨夜,但他的意識卻再清晰不過,所有她說過的話,他說過的話,無一不在他的腦子裡留下深刻的烙印!
他是醉了,但從來只會使意識愈加清醒。
他是醉了,卻也沒有一回成功地管住自己的嘴,讓最想問的話,最想吐露的心語,盡數傾倒而出,將心中擱著的不解事,一一見光!
那些話,都不是醉話——他以人格擔保,它們的確是他心底的話,只是在正常情況下他不知如何問,有時卻是不能說的。
但沒想到她卻以為他說的只是醉話,以為他真的是醉了,而將自己的心事也掏出見光,於是,他知道了,知道了她心底的秘密,知道了她因何要進府,因何掩藏起自己的身世甘願做個小小的丫環。
只是因為他啊,只不過他救了她一命,他側隱之心微動,她就來了,來到他的生命之中。
可他救她的不是時候,她來的,也不是時候啊!
肩上的頭顱動了動,他低視,不覺微笑,那笑中帶著淺淺的情絲,纖細而脆弱。
她的臉紅通通的,在晨光中顯得出奇的柔美,出奇的醉人!
他心絃一動,在意識到自己做什麼之前,手已經撫上她的臉頰,感受那柔嫩的觸感,
很燙!
他眼一沉,托起她的臉,細細審視。
粗看不覺得,現在才發現她的臉紅得非常不自然,像是火燒般的灼燙,他探了探她的額,果然不對,她在發燒!
該死!
他低咒一聲,飛快地抱起她輕盈的身子,飛掠下,原本蓋在他與她身上的棉被順勢滑下。
她曾經回屋拿了被子,而他卻不知道。但那麼高的屋頂,若非有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