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近了,男人如同天降神兵一般從斜側裡竄出來,大手一撈,揹小孩似地將女人伏在肩膀上,撒開腿往小巷裡鑽。
女人趴在他的後背上,有氣無力地問道:“喂,認識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她以前不屑於知道窩囊廢的名字,現在卻改變主意了。
“我叫吳庸。”男人憨憨地說道。因為快速奔跑,他的聲音有些喘,忽高忽低的。
“吳庸,果然無用。”女人嘲諷地笑了笑,“我叫雲曉。”
黑夜中辨不清方向,兩個人沒跑多久就被屍群堵在了小巷盡頭。
浪潮一樣高漲的低吼聲,逼出了雲曉心底最深處的刻骨懼意,她抱著吳庸嗚嗚大哭道:“我不想死,我還沒活夠!”
面對殘酷的命運,吳庸同樣無能為力,只能笨拙地安慰著雲曉,一遍又一遍地撫摸她的頭髮。
正當兩人陷入絕望之際,隔牆傳來了一道中氣十足地叫罵聲。
“我。操!打情罵俏換個地方行嗎!偏在這擾人清夢!”
拄拐的男人站在二層閣樓視窗,罵罵咧咧地朝倆人做了個手勢,“看什麼,還不趕緊翻牆!等著殘疾人過去救你們啊,別做夢了!”
吳庸得到指點,立即讓雲曉踩著自己的肩膀趴上牆沿,好在半空中躲避喪屍,緊接著他也在短距離助跑後一鼓作氣翻過牆頭,接過雲曉攀住樓外的懸梯,爬進了閣樓。
“謝謝!”吳庸剛一脫險,馬上朝男人道謝。
“別謝我!”男人將窗戶鎖死,轉身朝房間走去,“要不是你們在我視窗底下哭號沒夠,我還真懶得管,末世嘛,上哪不死人啊。站著別動,我還得知會老大一聲!”
不等男人敲門,樓梯旁邊的房間門開啟了,“郭海,你帶人進來了?”
“嗨!”郭海聽出文崢嫌他多事了,湊近小聲說道:“一對小情人,我在樓上看半天了,兩個人要死要活不離不棄的,我一時心軟沒能堅持原則,我錯了。你要怕出事,等天亮讓他們走就是了。”
郭海也想不明白自己當時怎麼就一時衝動喊了聲,好像自打呂萌那事兒後,他總容易心軟。
“你們受傷了?血腥味這麼濃。”文崢看向新來的兩個人,夜裡看不清長相,可聲音卻聽著耳熟。
吳庸趕緊把外套脫下來,前胸後背轉了一圈,“我沒受傷!”
雲曉紅了紅臉,“我也沒受傷。”
文崢把身後的房門帶上,往前逼近一步,“不說實話,想讓我找人驗傷?”
雲曉低下頭,羞澀地說道:“我,我來那個了,女人每個月都有一次。”她本來不想對著幾個大男人說這些私密的事,可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再不說清楚,只怕要被人趕出去了。
吳庸聽了之後也跟著鬧了個大紅臉,“嗯,我外衣沾的血也是她的,不是我……”
文崢朝郭海使了個眼色,“你去喊蘇挽過來,帶著手電筒和蠟燭。”這兩個人的聲音越聽越熟悉,讓他不得不防。
郭海一瘸一拐地走到裡間,敲了半天才有人應門,“蘇挽,文崢讓你帶手電筒蠟燭過來。”
“這才幾點啊?”蘇挽睡眼朦朧地瞅了眼手錶,“還不到四點,天都沒亮呢!”頭半夜連著盜血加慰問父母,她壓根都沒時間休息。
“我剛救了一對小情人,文崢讓你去驗驗那女的。”郭海沒好意思提女人那事兒,模模糊糊說了個大概。
“讓他們等著。”蘇挽使勁揉揉臉,喝了口涼水漱嘴裝上腰包出門。有外人進來,不裝點武器她總覺得不保險。
蘇挽舉著蠟燭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抬眼就被鎮住了,“郭海,這不是飯店那一男一女嗎!你怎麼把他倆弄進來了!”合著他們五個人連著趕夜路好容易把人甩掉,轉眼又顛顛地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