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開玩笑,說他瞧著這小兒筋骨奇特,是個練武奇才,跟他甚是投緣,不若送給他做個乾兒子,當時君老笑著奪回君無痕,笑道,你既然這麼想要孫子,不若兩家聯姻,讓婉兒嫁給君彥渝,到時候,想生多少就生多少,後來婉兒所嫁非人,生下昀凰,兩個孩子甚是投緣,昀凰比君無痕小上幾歲,總是跟著君無痕後面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每每昀凰闖了大禍,不是跑進君府躲避,就是藏在即墨府上,君翼遙曾開玩笑說,既然兩個孩子這麼投緣,他也喜歡昀凰,不若就此定個娃娃親……
當年的歡聲笑語仿若還在眼前,可是卻早已物是人非。
君家滿門抄斬,事發突然,來不及讓人做出任何反應,只餘下眼前的青年還活著,想必這些年,他定是過的極苦的,短短六年,竟然能夠脫胎換骨,變成另外一個人,甚至還一躍,成為當朝丞相,這說起來簡單,可是中間要付出的艱辛和血汗,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就單說脫胎換骨,這世上的易容之術是兩種,一種是帶上人皮面具喬裝打扮成另外一個人,另一種,便是先將面上的肌膚毀壞,然後削骨換皮,生生的將臉上的容貌刻畫成別人,再敷上藥草,待一個月後傷勢痊癒,新的肌膚重新長好,便成為另外一個人,只是這種換臉,風險極大,稍有不慎便會死去。
面前的孩子他……到底受了怎樣痛苦,煎熬的五年才變成如今這樣?
聽聞他的腿疾剛剛治好,面上也一直帶著醜陋的面具……老侯爺心中嘆息,道:“你爹在世的時候,就曾提過要給兩個孩子定親,如今……兜兜轉轉,昀兒終是和你在一起了”。
老侯爺說著,面上閃過一絲溫柔,他來至案桌前,提筆,寫了幾份信件,用信紙包好,嘆息一聲,道:“孩子,當年事發突然,事後我亦未曾站出來替君家說話,你可會怪我?”
“外祖父千萬不要這麼說,皇上心意已決,那種情況之下,你們就算站出來,也只是多送幾條命罷了,況且,人都死了,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出頭,毫無意義”,慕容瑾沉聲道。
老侯爺見慕容瑾神色清明,看問題透徹,當下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書信交給他,道:“奉天,寧州兩地的將領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為人可靠,范陽的城主則是我穿一個褲子長大的鐵兄弟,他們跟你爹的關係也很好,當年若不是我攔著,他們早已經衝上京城要為君家打抱不平,帶著我的信件,另外我在派幾個貼身的侍衛給你,你有任何事情找他們相助,他們絕不會推辭。你恆叔叔幾日前就出發前去邊境了,我知道你和恆兒在圖謀大事,你們小一輩的事情,我也不會過問,能幫你們的,也就是這些了”。
慕容瑾接過信件,心中動容,看著面前慈愛的目光,仿若看見了自己的祖父,祖父他也是這般的,不會說太多好聽的話,只是儘自己最大的可能對他好,哪怕天塌下來了,也有他頂著……
慕容瑾想說自己前來,只是想讓二老放心將昀凰交給他,想說,自己並不需要這些幫助,不想讓他擔心,可是話到了嘴邊,看著老侯爺堅定的眸光,便如何也說不出了,他開口,嗓子裡有一塊硬物,堵著他說不出話來。老侯爺的好意,他無法拒絕。
“外祖父——”,良久,他終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聲音有些哽咽,叫了一聲之後,便不知該說什麼了。
“傻孩子”,老侯爺一雙清透的眸光像是能夠瞧見人心,他見面前清冷的面容有些龜裂,想到昔日的種種,嘆了一口氣,道:“昀凰那孩子,性子驕縱,頗為任性,總愛自作主張,她這些年一直苦練武學,我一開始不同意,只想讓她過最簡單的生活,後來見她堅持,便也隨著她去,我知她心中從未放下過你,一直想讓自己強大起來,可以保護自己,保護好身邊的人,可是她唯獨忘記要保護好自己,她既然選擇了你,便是決定和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