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說到這裡,馮老二還是沒忍住,眼淚再次無情的滑落。
他坐在地上,看著羅娟的魂魄,聲音抽泣,甚至連呼吸都開始有些滯緩,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我真怕他一口氣提不上來,昏死在這裡。
即使我沒經歷過他這種生離死別的情感,可我多多少少也能感同身受一些,心裡也是百感交集。
再回頭看看師姐,婷婷和婉兒,三人眼眶都是紅紅的,也許她們是感慨馮老二的命途多舛,亦或是對那種愛而不得感到無可奈何。
世事多無常,都說命由天定,可老天卻老是喜歡開玩笑,雖說馮老二之前做的事情有損陰德,但說到底他也是迫不得已。
如今他卻落個妻離子散,孤獨終老的下場,又有誰會可憐他呢?
這世間有哪個人不渴望安居樂業,不渴望妻兒美滿,不渴望與相愛之人廝守一生,可現實就是如此殘酷,往往我們所追求的東西在命運面前根本就一文不值。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不斷拍打著馮老二的後背,想幫他順順氣。
他艱難地咳嗽了幾聲,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我也沒有催他,待他情況稍微穩定一些之後,又一次陷入了痛苦的回憶。
在一個傍晚,羅娟終於做出了決定,她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又把家裡珍藏多年的好酒拿了出來,坐在桌邊靜靜的等待馮老二回家。
馮老二回到家後,看到這麼豐盛的晚餐,也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心裡隱隱有些擔憂。
可不管他怎麼問,羅娟都閉口不答,只是讓他先吃飯喝酒,等吃完了再說。
也許羅娟是怕真相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太過於炸裂,才想藉助酒力緩解馮老二的驚訝吧。
馮老二見羅娟不說,也沒有多想,洗了洗手就開始大快朵頤,邊吃還邊誇獎羅娟的廚藝又進步了,要是天天這樣吃,估計沒幾個月他都胖得走不動道了。
面對馮老二的調侃,羅娟表面上笑的春風燦爛,可內心卻充滿了未知和忐忑,整頓飯下來如同嚼蠟。
等馮老二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羅娟才小心翼翼的試探著說出了心裡話:“老馮,我最近聽村裡的人說,山裡好像發現了一條修煉的蛇精,要是你再進山採藥,可一定要小心一點。”
馮老二根本沒把羅娟的話放在心上,他打了個飽嗝,藉著酒勁滿不在乎的說道:“別聽村裡那幫娘們胡扯,要是真有蛇精的話,我就打死它,拿回來換錢,然後再用這錢給你添副耳環。”
羅娟下意識摸了下空蕩蕩的耳朵,心中不安的同時也得到了些許慰藉。
她已經活了三百多年了,對於這些身外之物根本就毫不在意,平時都是素面朝天,很少打扮。
但不知真相的馮老二哪裡看得透,還以為羅娟是因為節省,才沒捨得置辦首飾。
羅娟給馮老二倒了一杯酒,她邊倒邊問:“你很恨那蛇精嗎?聽說她從來沒害過人,你打死她做什麼?”
馮老二將酒一口乾掉,隨後把酒杯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那可是妖啊,妖哪裡有好壞一說,這也就是我沒遇到,要是真被我碰到了,非得剮了它的皮不可。”
馮老二說得義憤填膺,好像這蛇妖和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但是他沒有注意到,他每說一個字,羅娟眼中的失望就多了一分。
可羅娟仍舊不死心,她強忍著哽咽,連說話的語氣都有了一些波瀾:“老馮,我還聽說那蛇精有了身孕,你當真下得了手嗎?”
“那有什麼下不了手的?”馮老二夾著菜,頭也不抬,隨後他可能覺得不解氣,又補充了一句:“懷孕了又能怎麼樣?妖生下來的玩意兒,不還是一隻妖嗎?只要是妖,都該殺。”
“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