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旁邊還放著兩個蓋好的木桶,分別的熱水和涼水。
榮烈走到浴桶邊,揭開蓋子,探手試了試水溫, 又俯身提起木桶,加了些熱水進去。
做完一切,轉身,面上看不出表情,“可以了,進來吧。”
明思愣了一瞬,走了過去,到浴桶邊站定,抬眼朝榮烈看去。
榮烈瞥了她一眼,“愣著作甚?不是要沐浴麼?”
明思呆了呆。
榮烈淡淡牽唇,“你的手受了傷,大夫說了不能沾水。脫衣服,我幫你。”
即便此刻心中有百般心緒,聽到這一句,明思也驀地呆愣。望著榮烈,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榮烈卻似有些不耐,上前一步,便欲解明思的腰帶。明思驀地退後一步,榮烈的手已經伸到的腰帶上,她猛地按住。這一瞬,腦子忽然有些亂,她不明白榮烈為何突然這變得般強勢得近似蠻橫。
“不用了!”她竭力鎮定,語聲卻有些微顫,“我,我只擦一擦就好。”
每日沐浴是一直的習慣,方才她也是忘了自己的受傷,也想自己一人靜一靜,才藉口沐浴避開。
榮烈的手放在她的腰帶上,瞟了一眼明思按在他手背上的手,眸光抬起淡淡,語聲是平靜的陳訴,“擦身——也要用手。”
明思倏地心房一顫,有些慌亂地目光遊移開,“那不用擦了,你洗吧,我先出去。”
言畢便轉身快步,卻被榮烈伸手一把拉住手腕,“我也受傷了——”
明思身子猛地一頓,榮烈邁過一步,站到她身前。
深幽不見底的眸光輕落她面上,攫住她有些驚慌卻竭力鎮定的目光,一字一頓道,“我是為你救你才傷的。你不洗可以,可我不洗便睡不著。不許走——要走也要幫我洗了才能走!你可以為他們賠上身家性命,我為你擋了一刀,你替我洗洗身子,應也不會太為難吧。”
說完,挑了挑眉梢,鬆開明思的手,便開始解衣。
一瞬後,寶藍的長袍便墜落腳邊。下一瞬,月白的中衣也落下。衣袖上銀色的木槿花刺繡在燭火掩映下,銀光幽幽而暗。
淨房中的光線並不十分明亮,還有白色的蒸汽淡淡瀰漫漂浮,使得室內的一切顯得有些朦朧。
可榮烈就站在明思半臂遠的地方,明思的目光躲無可躲,而榮烈的話也讓她無法挪動腳步。
榮烈用一種從未見過的疏離神情淡淡望著她,眸光竟似冷漠,明思的目光只同那雙眼碰觸一剎,那眸中的冷然淡漠瞬間讓她的心房驟然一縮,然後似被一根無形的尖針刺入,疼痛猝然而至!
這種痛並不如何劇烈,卻似有綿綿的後勁兒,讓她一瞬間有些喘不過氣的窒息。
她死死忍住,眸光垂下。
視野中的景象卻驀地轉換成了榮烈那精壯赤luo的胸膛。象牙般的色澤,細膩之極,在燭火水汽的籠罩中,宛若精心雕琢的玉質,卻絲毫未有陰柔的感覺。均稱的肌理,順滑的線條,肌肉的形態並不粗礦,卻隱隱滲出隱藏勃發的力量感。
明思倏地心房一顫便欲躲開,可這時,榮烈左邊胸膛上那條纏繞的白色棉布卻猛然進入眼簾,讓她的心又狠狠一震!
她知道,他有更好的選擇,也許根本就不會受傷,可他卻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那是因為,只有這個方式才能保證她絲毫無損!
心口又是一窒,腳步便被釘住!
榮烈淡淡冷冷地看著她,將她的表情收入眼底,忽地停住手,冷聲低低,“你來幫我脫!”
明思猛地抬首,眼中震驚呆愣。
“你要我幫你送他們走——”榮烈淡然望著她,“我讓你替我寬下衣,這筆交易你也算不得吃虧吧。這筆買賣算來,還是我吃虧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