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部分

學會。

“小葉,去不去吃飯?”劉燕舉著飯盒過來說話,努努嘴暗示主編不在。

普華搖搖頭,依然抱著熱茶杯在空調下發怔。

“怎麼了?看你心事重重的!”

“沒事……沒事……你先去吧……”普華勉強擠出些笑容,又因為迎面進來的副主編馬上收斂起來。

劉燕提著飯盒走了,普華站了站,不是滋味,怏怏地回了自己的辦公桌。

副主編站在空調下吹涼風,目光犀利的蒐羅著辦公室裡的每張桌子,在她這裡停留的時間最長,轉身進了主編的辦公室。

普華放下杯子,翻出幾張廢稿紙壓在稿子上面,假裝低頭做事。手裡握的筆好像有自主的意識,不按著她的意念任意在紙上游走,鉤鉤畫畫,一點一橫,一個轉勾,一道長長的走,。寫成了,雖然歪歪扭扭的,還是一眼能看出是“施永道”三個字。

普華心亂如麻,撕了稿紙揉成一團。

自從娟娟打過電話,她想起這三個字就難受。扔下筆勉強自己拿過稿子校對,可眼前空空的,看了半天一個字也沒讀進去。

是真的嗎?

新娘是誰?

層出不窮的問題在她腦子裡攪成亂糟糟的一團,甚至讓她出現了暈眩的幻覺,好像娟娟那通電話根本沒打過,施永道沒結婚。

可新娘呢?施永道是新郎的話,新娘呢?

新娘是誰?他怎麼可能結婚!

普華咀嚼著這個問題,一股酸澀難忍的淒涼從胃裡直指心口。她一連寬慰自己,抹著頭上冒出的汗,最後實在熬不住千奇百怪的念頭,還是給娟娟發了條簡訊。

編了幾次,刪刪減減,問多問少都不是:真的嗎?和誰?

主編和副主編都去吃飯了,編輯室空蕩蕩的,大門是關上的。普華把手機擺在桌子中央,重新站到空調下面吹風。屋子裡很悶,她扇著手邊的雜誌,焦急的等著娟娟的回信。

牆上的掛鐘秒針一格格的走,走了十七圈,手機才在桌上毫無生氣的震了震。

空調下習習涼風掠過,普華的頸後密密的又是一層汗。她跑過去點開看,娟娟的簡訊簡單扼要,只有兩個字:裘因!

她抱著手機晃回座位上再沒站起來,癱軟的坐了整整一箇中午。

編輯室外的槐樹上有幾隻知了,正午時一聲聲叫得人心煩氣躁。普華加了件春天放在辦公室的薄外衣還是覺得冷,嘴唇上乾乾的又不是口渴。仲夏葉子正是最濃密繁綠的時候,她卻在一片綠意裡望到一個孤單的影子。

手一緊,本來要拿茶杯,不小心把茶水潑出來流得到處都是,浸到玻璃板下面,把幾張老照片都洇溼了。

照片裡,年輕幾歲的普華梳一條馬尾辮子,胸前佩戴著先進工作者的大紅花,臉上洋溢著最簡單不過的笑容。那時她剛領證,又編了幾篇好文章拿了個小獎,是人生難得順遂如意的階段。照片的右下角還清晰印著拍攝的時間,掐指算算,距離現在快四年了。

普華用紙巾擦著桌子,把照片邊緣的水跡吸乾。用過的紙巾揉起來扔進紙簍,之前寫著永道名字的那張也被掃進垃圾裡面。她把那張紙重新撿出來展平撲在桌子上,細細的一遍遍看。

施永道三個字也沾了水被泡花了,清晰的鋼筆線條成了黑糊糊的一片,只有“道”的最後一筆走之稜角還分明。

他說過,她寫的“道”字遒勁有力,那個走之他最喜歡。一有機會,他就在簽名上留下個空格給她,讓她替他把“道”字補上。

他還說過,私下她可以那樣叫他,但是她總是不習慣,多少年只叫他永道。

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十年?十一年?

普華握著那張紙,想不清,要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