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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從初中開始基礎就不好。

軍訓的緋聞早已煙消雲散,每次面對他,她心裡不自覺得生出很多怯意和內疚。他有十分的低靡,她至少有一分責任,有時遠遠望著他孤身打球的背影,她心裡的負荷也會多上一分。她透過娟娟知道他還在默默關注自己,廣播站選舉時幫她拉了很多票,英語比賽給了她很多掌聲。

在騎虎難下中,普華最終還是接受了老師的安排,接受施永道的幫助。

前幾次單獨互助他們都有些拘謹,兩個人保持著最大的斜線距離,像是警察和犯人那樣一問一答,互動幾乎沒有,她常常因為他專注的神情陷入慌亂。幾次課下來,他對她越發禮貌,甚至像對待老師,回答她的提問還會象徵舉一下手。因為這樣的風度,她漸漸放低了對他的戒心。克服了最初的尷尬,把心思完全放在學業上,普華髮覺自己和施永道配合得比紀安永還要好。因為他更耐心,給她改題不厭其煩,有時會把幾種方法逐一列在紙上,一遍遍算給她看。他從來不會對她發脾氣,遇到言語或是觀點稍有不合,他最多陰下臉,放著筆拿起練習冊擋住臉,默默悶上幾分鐘。

互助課後,施永道會在校門口等普華,陪她過了馬路,然後騎上自己的車子,各自向著不同的方向回家。他沒有跟過她,也沒再買乳酪,從不提及學習以外的事情。不是互助課的時候,哪怕他在操場上訓練籃球遇到她回家,也不會主動打招呼打擾她。

這是個非常安全的距離,安全到普華可以放下心結努力提高數理化成績,對施永道的看法也有了大大的改觀。

他們就這樣過了兩個月,相安無事。

普華頂著來自學校和家裡的雙重壓力,咬緊牙關爭取在期末考試中拿到一個更好的成績。而施永道也卸下了身上的包袱,不再以牴觸的態度對待考試和排名。

考前最後一次互助,他因故中斷去幫老師做事情,她留在教室等他。趁他不在,她偷偷翻看他的練習冊,他寫的字,他審題的草稿。在練習冊的最後一頁,她發現角落上有一行公式:D的PH值=1。

反覆讀這句話,普華覺得D不像她已知的任何一種元素或化合物,帶著一種神秘的氣息,他曾經在桌上刻下這個句子,那是否意味著什麼?

等他的過程中,她趴在桌上睡著了,醒來時,他的東西還在,他好像還沒回來。離開學校,普華還見到化學老師辦公室裡亮著燈。

當晚她在夢中回到了教室,自己伏在桌上昏昏欲睡,施永道正坐在對面。他沒有講題,而是俯下身離她越來越近,近到她能聽到他的呼吸。他靜靜地觀察她,分析她,彷彿她是一道最令人費解的應用題。之後,他的臉逐漸模糊,連輪廓都只剩下一個黑色的陰影,一道熱燙的暖流劃過她的臉頰,隨著題解留在了她唇上,輕輕的,軟軟的。

4…2

普華小心捍衛著她在學習上的自信,期末成績出來以後,她除了週末回去看看爸爸,大多數時間都在姥爺的煙攤旁聽著半導體裡模糊不清的英文歌,拼命做假期作業和各種數理化練習。

普華唯一一點慰藉就是紀安永的電話,他們每晚聊得時間比以前長了很多,話題也不再侷限彼此功課中遇到的困難。似乎藉由電話,他們能夠放開矜持敞開心扉,討論一些自身的問題。

開始是略略的試探,之後會沉默,試圖迴避,再之後,紀安永講了他的事,那位出現在緋聞中頻率最高的“女朋友”逐漸成了他們談論的主要內容。普華瞭解到,滴水不漏的紀安永在感情裡也並非一帆風順。他常感慨,自己喜歡的未必喜歡自己。而喜歡自己的自己未必喜歡。猛一聽起來像是繞口令,其實仔細想想,是有道理的。

聽他親口說出這一段不算成功的感情,普華反而釋然了很多。原先她還對那封信耿耿於懷,這時卻並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