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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他到了熱水,又投了熱毛巾讓他擦臉,然後搬了椅子坐在他對面。

他靠在沙發背裡,目不轉睛的望著她,默不作聲,幾乎能看透她的心神不寧。他們太久沒有好好談過,甚至沒有在一處平靜的面對面坐下來。

喝完熱水,他用手划著杯身低頭不知在想什麼,普華耐心的等著,一面揣測事情的來龍去脈,一面偷偷觀察他眼角的傷口。她想拿出藥箱替他上藥,又要制止自己這樣愚蠢的衝動。該去呵護他給他料理傷口的是裘因,那條熱毛巾,已經是底線了。

“其實……並不是錢的問題,不管我哥告訴你是多少。”永道放下手上的杯子,枕著手臂,疲憊不堪地揉了揉眉心,“我跟家裡說是錢,他們可能不會那麼擔心。如果是錢的話,也確實不是多大的問題,錢可以再掙。”

“那到底是什麼?永博說是好幾十萬?這些跟畢馬威有什麼關係?”

她連珠炮似的問了幾個問題,他都沒有著急答,而是一眨不眨得望著她,好像從不認識這樣的葉普華。

“到底出了什麼事?”她心裡急得七上八下,見他不說,有些手足無措。

他坐久了,也看夠了,才重新開始。

“實驗室沒有虧空那麼多錢,關鍵是……手頭幾個專案的實驗資料和報告。”

普華對永道工作的瞭解,只侷限於一些課題方向,但依稀能體會出事態重大。

“報告怎麼了?”

“最終的那份報告……”他頓了一下,“被畢馬威搶先發表了。”

“以實驗室的名義?”普華還抱著最後一點幻想,永道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他仰靠在沙發上,閉起眼睛,看起來很累。在她心裡,他從來是那個意氣風發的施永道,即使遇到坎坷,也從不暴露出脆弱。這是第一次,他向她袒露了工作上的失意,讓她原本已經堅硬起來的決心又鬆動了。

“怎麼可能……資料和報告不是你負責嗎?”

他依然閉著眼睛,臉上保持著那一絲苦笑。

“東西在我電腦裡……他拿到了密碼……”

“什麼密碼?”

他坐起身,以為她還不明白。

“他進入了電腦,考走了整個資料夾,上個月已經發表了部分結果。而我的電腦密碼……”他眼光一沉,“是你的生日!”

所有事情豁然開朗,普華僵硬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該對他的話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明白了嗎?”永道問。

她沒吱聲,不自在地拿起面前的空杯子走回廚房,佯裝去給他倒水。

靠在廚房洗手檯旁,普華的心很亂,像一團亂糟糟的麻線。倒了熱水放在一旁,她沒有勇氣馬上走出去。反覆思考同一個問題:離婚兩年,他的電腦還用她的生日做密碼,為什麼?

開啟櫥櫃裡都是空的,連袋泡麵也沒有。她拿出鍋,坐上熱水,把冰箱裡僅有的幾個生雞蛋放進水裡,看著水裡慢慢從平靜無波到冒出大大小小滾動的氣泡。

重新武裝好自己,端著煮熟的雞蛋出去,永道依然坐在原先的地方,仰靠著沙發,走過去,普華才發現他睡著了。闔著雙眼,平穩的呼吸著,像個在外面受傷回到家裡的孩子。他眼角的傷痕垂成一條無力的曲線,讓她鼻子裡陡然發酸,不得不放下東西,去臥室取了薄被回來。

把被子搭在身上,他依然沒有醒,頭微微貼近她站的方向。望著這張熟悉到刻進她心裡的面容,她坐下來,陷入了一種莫名的傷感中。

為什麼在她最該恨他的時候,卻會心軟?

抹到眼角溼潤的東西,她扶著他在沙發上躺下。他微微動了一下,嘴裡發出模糊不清的嘟囔,轉過頭很快又睡熟了。

晚上,普華把晾在陽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