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羽絨外衣收進屋裡,摸到口袋,掏出裡面的幾張票根和空煙盒。他可能去了很遠的地方找畢馬威,一連跑了幾個城市,一無所獲,才會身心俱疲的回到這裡向她求證一下。
坐在沙發對面,她回憶著印象裡的畢馬威,那個恭恭敬敬稱呼他“施學長”的瘦高男生,乾乾淨淨,戴斯文的金邊眼鏡,每次都靦腆的對她笑。她一直對他有天生的好感,覺得他像某個人。現在看來,是看錯了!
把外衣搭在沙發邊,她輕手輕腳退回自己的房間,離開前,站在沙發前久久凝視著他睡熟的樣子。
普華又失眠了,半夜被門聲驚醒,穿上鞋走出去,永道已經不在了。沙發上剩下摺好的薄被,留著他躺過的痕跡,桌上的雞蛋少了兩個,剝開的蛋皮散落在垃圾桶裡。
她走到陽臺上,習慣性的向下望。黑夜裡,除了零星的燈光,什麼也看不清。他也許正站在某棵樹下咳著抽菸,也或者,落寞的離開了。
這樣的畫面擰痛了她的神經,趴在陽臺欄杆上,默默的流淚。
早晨出門,回頭見到陽臺上掛過他外套的衣架孤零零的懸在那裡,靜止不動,她依然想哭。
他去了哪裡?以後會怎樣?
明明知道不該惦記,但她不能制止自己,一遍遍,反反覆覆的想。
5…3
普華表面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私下裡對畢馬威的事情難以釋懷。她不止一次在夢裡見到永道掛著傷痕的臉,和那雙乏累充血的眼睛。她覺得自己又要陷入之前的困境,走投無路,像是一腳陷入流沙無法自拔。
那晚他喝水用過的杯子一直還擺在廚房洗手檯旁,她每天看到總提醒自己刷刷收起來,可又不願意碰,就讓它那樣放著。雖然一再告訴自己不要插手,普華還是開始在網上查詢實驗室的資料和有關的蛛絲馬跡。幾天裡,有價值的資訊少得可憐,她只找到了一則關於永道實驗室的介紹。
透過這篇介紹,她才瞭解永道這些年在做什麼,又是苦心經營,在林立的國家實驗室夾縫中勉強生存下來。
普華考慮了兩天,最終決定去一趟北大,親眼看看那篇被畢馬威剽竊的研究報告。就像永博說的:不管你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在他最難的時候你不能袖手旁觀!
正是這句話點中了普華的軟肋,當她得知自己和整個事情的關聯以後,就無法再置身事外。
她首先聯絡了大學裡的朋友,又找到桑馨梅,很快透過她找到了一張進出圖書館的證件。普華做了萬全的準備,選在截稿後不太忙碌的下午請假去了北大,那裡是永道和畢馬威曾經共同就讀的大學,也是戀愛時,她常常去的地方。
已經很久沒有進過北大校園,走進去,五六年前的一幕幕瞬間回到普華眼前。短短數年,校園和當初有了很大變化,她也是,當時相伴的兩個人,如今剩下了一個人。
她很順利在圖書館查到了近期的所有生化期刊學報,在等待圖書館員調閱資料的時候,又在系統裡輸入了永道的名字。幾秒之後搜尋頁面列出了永道這些年發表過的論文。她沒想到,在他們經歷著坎坷的感情的同時,他還能在工作上取得如此的成績。
重新輸入畢馬威搜尋,終於在一期學刊上找到了他單獨署名發表的論文,點開期刊具體資訊,發刊日期並不遠。調出原文和所有永道地文章,普華一一影印帶到圖書館外才開始仔細研究。她對生化專業領域的術語很陌生,但從題記及內容提要上,不難看出課題的難度和完成它的價值。
在校園裡逛了逛,她一時沒拿定主意下面該做什麼。學術欺詐的申訴查實都需要一個過程,僅靠手頭上的資料,永道的勝算並不大。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生化系門口。教學樓還是幾年前的樣子,旁邊的實驗樓普華曾經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