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紀默默地往馬克杯裡倒熱水,其實她也有同感。
“我猜錯了。”
“猜錯?”
“我之前一直以為是惡作劇。當然,現在還是有那種可能性,不過至少情況已經跟只收到恐嚇信的時候不一樣了。我真是小看了犯人。”
夕紀在元宮對面坐下。“就連警方,好像也很多人這麼想。”
“聽說,明天就要撤掉垃圾筒了,也會增設監視錄影機。還有,到處都會派警察站崗,氣氛會變得很森嚴。警方一定也很擔心,因為你一發現恐嚇信,醫院就報警了,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警方也脫不了責任。”
夕紀想起七尾。打從一開始,他便表示不認為這是單純的惡作劇,現在他又怎麼想呢?
夕紀喝著咖啡,看到沙發上的包包。那是西園的東西。“教授還在嗎?”
“正在跟警察和事務局的人開會,好像是明天起施行的方針還搞不定。”
“這是指……”
“簡單來說,就是討論診療業務該怎麼辦。警方會希望醫院暫停業務,這當然行不通,住院患者還是很多,醫院必須正常運作,而且已預約的患者,一定也有人明天照常上門吧。可是,要接收多少名額就很難決定了。”
“比如拒收初診的患者?”
“我想這麼做很恰當,因為我們無法預測犯人會怎麼混進來。總不能像東京巨蛋那樣,派人檢查民眾的隨身物品吧。”
原來還能這麼做啊,夕紀心裡再度產生危機感。仔細想想,不止這一次,之前收到恐嚇信的時候,犯人一定也喬裝成患者接近醫院。
夕紀心想,若照平常的做法,毫無限制地開放,那麼從明天起,就連經過候診室也難免會以懷疑的眼光審視患者。
“你今晚本來是跟教授吃飯吧。”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夕紀吃驚地看著指導醫師。他微微一笑:“教授已經把他和你母親的事告訴我了。別擔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您之前就知道了嗎?”
“從知道你要來這裡的時候。要裝作不知道是有點麻煩,不過我能理解教授的說法,他不想招致不必要的誤會。”
“那麼,為什麼現在還……”
“你的研修快結束了。結束之前,還有一場大手術吧,島原先生的手術。你應該會以助手的身份參加。在那之前,我有話想跟你說。”
“什麼話?”
“以後,如果要和你共事,就算你是教授的女兒,我對你的態度也不會改變。你是一個初出茅廬的醫師,連半吊子都還算不上。該盯你的地方我會盯,該誇獎的時候我不會吝嗇。”
“當然,請您務必這麼做。”
“西園教授也表示會以同樣的態度對待你。就我所見,教授的話不假。但是,問題在於你。”
夕紀抬起頭,眼前就是元宮認真的目光。“母親再婚,這種經驗我沒有,所以這麼講可能很不負責任,但是,你已經是成年人了,是不是該給他們一點空間呢?”
“您的意思是?”
“我是說,你應該分清楚你是你,你母親是你母親。”
“我分得很清楚啊。”
“是嗎?看你這個樣子,我實在不這麼認為。你看教授的眼神,還是有點不自然,有點勉強。你這樣是當不了助手的。”
夕紀垂下視線,嚥下轉涼的咖啡。
“你反對他們結婚嗎?”
“沒有啊,我不反對……”夕紀搖搖頭。“只是有點……介意。”
“就這樣嗎?”元宮仔細觀察她的表情。
“您認為還有其他原因嗎?”
“這樣就好。我只是覺得,如果你心裡有什麼疙瘩,希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