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旁邊玩著老式彈珠檯。機械手臂老舊,運作非常遲緩,所以想要得到高分可是比登天還難。不過即使如此,冬子還是拿到了足以重新玩一次的分數。真是了不起。
玩了幾次之後,我發現自己似乎很難贏過冬子,便先行回到房間去了。冬子說什麼她想要締造更高的成績,所以還是努力不懈地操作著機械手臂。
我爬上樓梯,不過卻在途中停下腳步往下看。
打著撞球的人、射飛鏢的人、圍著麻將桌的人、在彈珠檯上燃燒著熊熊鬥志的人,以及聽著音樂的人和讀著點字書的人。
這些人就是今天晚上在此投宿的住客。
3
回到房間的時候,枕頭旁邊放著的鬧鐘指標指著八點整,我決定先去衝個澡。
進去浴室之後,我先把浴缸的塞子塞起來,轉開熱水。就算浴缸是西洋式的,我還是非要好好地將全身浸在熱水裡不可,這是我的習慣。熱水發出跟尼加拉大瀑布一樣大的聲音,氣勢洶湧地從水龍頭流下來。
利用浴缸接水的時間,我刷了牙、洗了臉。旅館替我預備好的毛巾相當柔軟,質地很好。
等到我洗完臉之後,浴缸裡的熱水已經滿得差不多,夠我把肩膀以下的部位都浸入了。我關上水龍頭,水聲便像被什麼東西吸走一樣,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一邊在熱水裡舒展身體,一邊思索著這次旅行的事情。
這趟行程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說好聽話,是一週年忌日的悼念之旅,但我不覺得真的是這樣。難道有什麼非把這些成員再一次聚集在同一個地方的理由嗎?
還有一件讓我掛心的事。那就是:為什麼山森社長要邀請我們參加?如果他還想作什麼怪的話,我們的存在對他來說只是礙手礙腳而已吧!
在怎麼想也想不透的情況下,我拔掉了排水孔的塞子,準備先洗頭之後,再來衝個澡。排水孔的排水聲加上衝澡的聲音,讓整個浴室十分嘈雜。
我出了浴室,發現冬子已經回來了。她趴在床上看雜誌。
“你打完彈珠啦?”我一面用浴巾擦拭著頭髮,一面問道。
“嗯,沒辦法,零錢都用光光了。”
意思是說,如果零錢沒用完的話還會繼續打下去嗎?我覺得我看到了她的另外一面。
“其他人呢?”
“山森夫人和由美還在客廳。竹本先生和村山則子女士還沉醉在江湖浪子【《江湖浪子》(The Hustler)是電影明星保羅?紐曼的代表作之一,描述職業撞球高手巧妙的球技與多彩多姿的生活。】的氣氛裡。看來他們兩個很合啊!”
“志津子小姐他們呢?”
“說是要去散步,不過誰曉得咧?”冬子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說著。
頭髮擦乾後,我走到小型書桌那兒,拿出大學筆記本來,開始進行整理事情發生順序的作業。畢竟我們這次的行動可是要在不遠的將來寫成真實小說的,不多少做一點這方面的功課就說不通了。
我不經意地瞥了枕頭邊的鬧鐘一眼,上面顯示現在時間是八點四十五分。
在我工作的時候,冬子進去浴室洗澡。筆記本里全是問號,讓我的心情非常煩躁。就在我快要受不了的時候,她從浴室裡出來了。
“好像陷入僵局了哦!”她看穿了似的說。
“有點奇怪。”我說:“從各種角度來判斷,犯人應該就是竹本幸裕的女朋友,也就是那位名叫古澤靖子的女性。而這件事情山森社長他們一行人大概也都知道,可是他們卻沒有要找出古澤靖子的意思。反倒是在懷疑竹本正彥似的,調查了他身邊的大小事。簡直就像是認為古澤靖子不是犯人一樣。”
“不能說他們沒有在找古澤靖子哦!”冬子從冰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