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戶神先生之後到來的人擦去的。然而,戶神先生離開的當口,我們就回來了,應該沒有人能接近那把傘。除了某一種人,對吧?”
柏原舒展著嘴角,視線投向別處,他深深調整著呼吸。
“你想說可能是警察犯案吧。”
“那犯人犯了個荒謬絕倫的錯誤。把傘落在現場其實只是個單純的失誤。而且,上面沾有指紋。這時,犯人想到了補救之計。接到報案後,第一個趕往現場,神不知鬼不覺地擦去指紋。因為外面仍在下雨,犯人帶了另一把黑傘趕到現場。掩著受害者孩子們的耳目,把指紋從頭到尾擦拭一淨,然後走出屋內,等著其他同事的到來。但這裡,他又犯了個錯誤。他用黑傘比劃著高爾夫揮杆的樣子被受害者的兒子看到了。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個動作會在十四年後揭露自己的罪行。大概養成癖好了吧。”功一瞪著柏原,喉嚨渴得冒煙了。
柏原緩緩轉向功一,掃視著他。功一臉上全無笑意,只剩下憤怒和憎恨。
“為什麼剛剛不告訴萩村?”
“因為我想先自己確認一下。我想用這雙耳朵聽到真相。單獨兩個人。”
“這樣啊。”說著,柏原再次邁出步伐。
功一緊追其身後,心緒百般複雜。
整個案子中,柏原是他最信任的人。他深信他比任何人都設身處地為他們著想。現在,他卻不得不懷疑這個人,不得不面對他就是犯人這樣的事實。案件終於得以水落石出,他卻毫無滿足感。心底深處,他一直暗暗期許著哪裡出錯了。
兩人相顧無言地走著。不久,眼前出現一座天橋。柏原悶聲不響地拾級而上,功一也緊隨身後。
走到天橋中央,柏原停下腳步。他舉起雙手,大幅度地舒展著身子。
“東京的空氣真糟啊。果然還是橫須賀最好。”
“柏原先生。”功一叫道,“你是犯人吧!是你殺了我們父母吧?”
柏原垂下雙手,伸進西裝內袋,掏出一包香菸,抽了一根叼在嘴裡。想要用一次性打火機點著煙,卻因為起風的緣故怎麼也點不著。如此反覆了數次,火終於點上了,他定睛望著功一,緩緩吐出菸圈。
“回答之前,我也想問你些問題。”
“什麼?”
“金錶的事,也就是那糖果盒的事。又或者是潛進DVD店的小偷在海岸棄車的事?”柏原夾著煙的手指指向功一,“都是你的傑作吧。”
功一沉默不語。不否定也就意味著預設。“果然吶。”柏原說。
“在縣警局本部內採集完戶神政行的指紋後,我把他送回店內。回去路上,我試著問了問。不是十四年前,而是最近,有沒有碰過疑似金錶物。然後,他回憶起在廣尾停車場內撿起的那個很像這塊表。不過,那塊表背後貼著標籤。於是,我確信了。肯定有人想陷害戶神政行。有動機的人除你之外別無他人。這時,我想起你以前問道借過那張長得相似的人員名單。”柏原緩緩吸了口煙,“恐怕是泰輔君在某處看到戶神政行,然後發現他就是事發當晚的那個人吧。得知這些後,你為了確認警察是否調查過戶神政行就來找我。然而,果不其然,你沒拿到,於是你採取強硬的手段。捏造偽證,讓警察懷疑戶神。”
功一轉向柏原,背靠著另一端的護欄。
“真正的犯人肯定很納悶吧。犯人的矛頭指向別人的證據接二連三地出現。”
“幹得滴水不漏。盜車也好、弄翻船也好,道具準備得天衣無縫。策劃這些的是你吧。”
“算是吧。”
“重複一次,很出色哦。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要繞這麼大的圈子?找到泰輔目擊的可疑男子了,這麼告訴警察不就結了?”
“我們也有我們的考量。我覺得即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