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松果和尚面色呆滯,身形僵硬,氣息枯槁如山間老木。
他靜靜旳站在一株大樹下,無聲無息,體內佛力猶如冰川,極其緩慢卻極其堅定的運轉著。
盧仚揹著手,看向了山林深處。
木魚敲擊聲越發沉悶,低沉的唸經聲此起彼伏。
數十名衣衫暴露,身形妖嬈的少女,踏著鮮花織成的席子從天而降,輕盈的落在了這一片木屋、茅廬的中間位置,輕歌曼舞,做出了各種迷人姿態。
進而,濃郁的花香四溢,少女們施展各種風流手段,以邪功挑動木屋茅廬中和尚們的心神。
誦經聲越發響亮,佛光逐漸明亮。
一輪輪寒月光芒從木屋茅廬中湧出,照耀山林,將少女們身上不斷噴出的各色香霧一點點的消融、驅散。
少女們額頭上冷汗不斷湧出,她們咬著牙,堅定的施展邪法,瘋狂的反撲襲來的月光。
如此拉扯了小半刻鐘的功夫,數十名少女‘咯咯’笑了幾聲,水袖一揮,紛紛騰空而起,嘴裡不依不饒的叫嚷著:“今天算是放過你們這群賊禿……不知好歹的東西。”
“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真是不知所謂。”
“放著錦衣玉食、好吃好喝不知道享受,偏偏在這裡住破屋子,穿破衣服,吃糠咽菜,何苦呢?”
‘咚咚’木魚聲不斷響起,寒月光芒普照山林,驅散了最後一絲香膩氣息。
“六千年。”松果和尚低聲的自言自語:“六千年,每天夜裡,都會有這麼一場心魔劫……今日場面, 只是微乎其微……每逢朔望, 則有數千萬花門女弟子齊齊施展……”
“千年前, 後山僧人,還有三千之數。”
“百年前,後山僧人, 還有一千二百。”
“而現今,後山同門, 只有不到一千。”
松果和尚苦笑看著盧仚:“她們, 是手下留情了, 畢竟那位承諾當年方丈的萬花門太上,還在。是以, 她們不會真個滅絕我寒月寺傳承。”
“但是,眼看著一個個師兄弟被她們的天魔幻象,生生拉入肉慾深淵……”松果和尚很認真的問盧仚:“你說, 佛祖……他老人家, 真的在廣聞天下, 救苦救難麼?”
松果和尚指了指頭頂:“他老人家, 真的在關注我們這些可憐的佛門弟子?”
搖搖頭,松果和尚低沉的說道:“頭頂無佛, 只有萬花門的邪門魔器鎮壓。”
盧仚伸手,按了按松果和尚的肩膀:“想要出苦海,得自救啊……佛門弟子都指望著佛祖救命, 萬一,佛祖自己也面臨生死災劫呢?這事情, 誰說得準?所以,還是要靠自己。”
“好了, 趕緊招呼你的同門師兄弟吧……給你一刻鐘時間,該收拾的收拾, 該帶走的帶走……呃,你們師門長輩有留下的舍利子什麼的,不要便宜了萬花門的妖女。”
松果和尚輕咳了一聲:“師門長輩的舍利子,都被她們拿去煉藥了。後山的舍利塔中,只是師門長輩的衣冠墓……也沒什麼要收拾,要帶走的。”
盧仚的臉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好一個萬花門……活著的和尚不放過,死了的和尚也不放過?
用舍利子煉丹, 虧她們想得出來。
盧仚有點理解接引頭陀和大黑天高層們的心態了……這寒月寺的和尚,完全就是萬花門豢養的豬,佛門弟子淪落到如此境地,委實讓人難以接受啊!
不過, 元靈天的和尚,和他這個來自極聖天的假和尚有什麼關係呢?
半刻鐘後,盧仚掌心微光繚繞,近千名枯瘦乾癟的寒月寺雜役僧,揹著木魚,卷著經書,輪番向盧仚合十行禮,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