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東張西望:“我怎知曉?”
林六:“會不會是在哪裡玩,忘了時辰?”然後擔憂地看著林玉珍:“看看,姑母生氣了呢,再不來怕是要受罰。”陸緘的尷尬身份是人人皆知的,不過她並不因此瞧不起他,反而更為他添了幾分憐惜擔憂。
林七使勁搧了兩下扇子:“可惡的吳襄,你說我們明明和二哥在一起玩得好好的,他來搗什麼亂?要是害得陸二哥給姑母罵,看我饒不饒他!”竟是一副完全不把陸緘和吳襄當外人看的樣子。
林五見她二人旁若無人,就似她們同吳襄、陸緘多麼親熱熟悉似的,便忍不住了,也搧了搧扇子,涼涼地道:“兩位妹妹怨怪吳二哥實是沒道理!二表哥是男子,年齡也不小了,自有他的主張。但凡是個求上進的,都要同吳二哥一處做學問,怎可能總和姐姐妹妹玩到一處去?那不是成了胸無大志的紈絝麼?”
林七把素紈扇往手心“啪”地敲了一下,橫了林五一眼,嘲諷道:“是,原來五姐早前拼命往人跟前湊,也是想做學問來著。五姐明年要同哥哥們一道去考舉人的?”
林六將絹扇掩了口,咯咯地嬌笑起來,戳了戳林七:“七妹莫亂講,當心有人心眼小又哭了,事後又找她娘啊哥啊的來告狀,我好怕被爹罵啊。”
林七縮著肩膀抖了抖:“我也好怕啊……”
林五恨得牙癢,卻又找不到話可回敬,好漢不吃眼前虧,索性抬了下巴道:“我不同你們一般見識!”隨即扯住了林謹容低聲道:“四姐,你說你早前在園子裡見著過陸家二表哥的,他們在哪裡來著?”打的主意卻是偷偷讓人去叫陸緘,替林玉珍和陸緘解這個圍,討一個好。
林謹容假作思考狀:“等我想想?”雖則夫妻感情不佳,她還是瞭解陸緘有些脾性的,那是個輕易不肯服輸的,下棋下不過人家,就會一直纏著人家下,直到人家體力不支輸給他方才算完,換句話說,是斯文下掩蓋著賴皮。而吳襄年少成名,持才傲物,又怎肯輕易認輸?這二人早前若是沒有她在中間點那一句,興許當時也就罷手了,但有了她那一句,鐵定是要一心一意殺個你死我活,分出輸贏來才算數,哪裡又還記得什麼拜壽的時辰?
這也正是她所期待的結局。
可以想見,陸緘今日若是沒來給林老太磕頭拜壽,本來就心胸狹窄,喜歡胡亂猜疑,還容易被人挑唆的林玉珍一定會覺得非常丟人沒面子,一定會氣得發瘋,覺得陸緘故意給她難堪。即便當著人不會找陸緘算賬,回去後也一定會收拾陸緘一通的,陸緘表面不說,心裡可記仇……呵呵,一定很好玩。
眼看著林玉珍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林謹容淡定地撫了撫鬢角,回頭看著已經有些發急的林五道:“我想起來了,我是在楓林附近遇到他們的,他們當時好像是說要下棋來著。至於去哪裡,我就不知道了。”
林五眼裡露出一絲喜色來:“那鐵定就是在楓林背後的亭子裡下棋了。快,信兒,你趕緊去喊人。”
林謹容漠然地看著信兒一溜煙地去了,淡淡地瞥過眼,看著上首。
林玉珍強作笑顏,微紅著臉低聲同林老太爺、林老太等人解釋,然後陸雲一個人認認真真地給林老太磕了雙份的頭,還笑嘻嘻地道:“哥哥不舒服,讓人交代了我,讓外孫女兒替他給外祖母磕頭。祝外祖母康泰吉慶,福樂綿綿。”
林老太太笑得燦爛:“好,真乖。”然後給了雙份的紅包,特意說明一份是給陸緘的。
林玉珍鬆了一口氣,低聲交代身邊的人:“找到二少爺後,就讓他直接回家去好了,別再來給我丟人!”
林謹容這邊坐得遠,雖然聽不見那裡在說什麼,但憑著瞭解,她光看就知道林玉珍打的什麼主意,便咬著林五的耳朵低聲道:“我記得從這裡到楓林那邊有條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