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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一股巨大的尖銳的痛席捲了他,他只覺得一顆心忽悠悠地往下掉,往下掉,沒有止境,原本就白的臉色更是單薄得如同一張紙,沒有任何血色——

“你不要——”這話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裴越何等聰明敏感,渺渺這樣的舉動,他若再不明白,他真的就是傻子了,他的呼吸有點急促起來,卻還是執拗地緊緊盯著渺渺,要一個答案。

渺渺坦然地迎視,“我不要。”說完這句話,再也不看他一眼,渺渺轉身往回走。

裴越孤零零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忽然轉頭,緊緊抱著油畫大步朝前走去,原本就在好奇觀望這邊的人以為他要走了,沒想到他卻在花壇邊停了下來——

鬆手,“嘩啦啦”一連聲,手中裝裱好的油畫全數掉在水泥地上,引得經過的人都朝那邊看,原本已經走到樓梯口的渺渺也忍不住回了頭。

裴越卻似乎毫無所覺,他只是彎腰撿起一幅,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非常平靜,然而下一秒,他忽然將畫狠狠地砸向花壇邊角,這一突發的舉動驚呆了路過的人,紛紛停下腳步,看著這個身子孱弱的少年如此瘋狂不合常理的舉動,交頭接耳,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裴越卻是什麼都不在乎了,畫框一個接一個被砸爛,木屑四濺,裡面的畫布卻是不那麼容易弄壞的,他卻摸出一隻打火機,畫布很容易便竄起了火苗,很快,連著木質畫框都燒了了起來。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可誰也沒上前,誰都看得出,這個少年身上瀰漫的那種生人勿近的悲傷和憤怒。

事情鬧得這麼大,宿管阿姨不得不出面了,“同學,你這麼做事犯法的——”她去拉裴越的衣袖,裴越卻站在原地,動都不動一下,揚著頭,倔強地望著樓梯口的渺渺——既然你不要,那我也不要了。

是的,渺渺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裴越看著溫和平易,內裡,卻是比誰都極端。這個男孩子,身上有一種神經質的氣質,這並不是貶義,他的心思細膩,卻也單純到了極致,單純到能夠面不改色甚至地溫和地褻瀆一切神聖嚴肅的東西,能夠輕而易舉地捨棄別人一輩子的追求,因為——他的眼裡看不進這些東西。

十六歲的渺渺正是一眼看透了這種本質,於是著了魔一般想要這雙佛眼裡印上自己的身影——

渺渺靜靜地看著他,臉上是無動於衷的漠然,說她沒心沒肺也好,說她冷酷無情也好,這一刻,她只想到兩個字——孽緣。

裴越的臉色蒼白,卻被這火光映得豔麗無比,從來都乾淨得彷彿能一望到底的琥珀色眸子,變深變濃,有深深漩渦,旋進痛、恨、絕望,就這樣執拗地死死地注視著渺渺,然後眼瞳的顏色又慢慢變淺變淡,最後又是那種凝聚著海水氣息和花香的澄澈,絲絲縷縷,揮發——

“渺渺……”

渺渺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走進宿舍樓。

“旗渺渺……”哀慼,哀婉,哀豔,哀慟,這一聲叫喚簡直要深深撕裂聽者心肺,這是怎樣的感情,怎樣的無助,怎樣的悲傷。

“渺渺,他哭了。”一直看著事件發生的習習,這會兒回頭看看被丟下的孤單少年,他依然站在原地,身邊的火還在燒,熱度卻無法傳遞給他,黑鴉鴉的睫毛顫動,淚珠便撲朔朔地滾落下來,寂靜無聲,在火光映照下,驚心動魄的美,習習實在有點於心不忍。

渺渺卻沒有回頭,只是將雙手藏進衣兜,慢慢地走上樓梯,臉上彷彿被冰凍住般木無表情。

習習搖頭,“旗渺渺,你說,你造的什麼孽!”

作者有話要說:唉,我懺悔。

因為家裡弄房子的關係,俺住在叔叔家,已經整整兩個月沒暢快上過網了,前幾天,叔叔給我買了個無線路由器,結果興奮過頭,天天泡在網上,以至於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