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個,身後是官階較高的軍官,再後是普通的官兵。
萊亞諾的黑羽騎士團已經被逼至絕地,背後是壁立千仞的高崖,前方是半環形包圍的祭祀部隊。
黑羽騎士團的官兵大都渾身浴血,重傷者不在少數。他們都眼含悲憤望著前方。
激怒我的正在這裡:祭祀一方,有無數老弱婦孺被刀劍及頸,浩浩洋洋一大片,跪伏在地上。最前沿,已經有百多名倒在血泊之中,人首分離。
見我來臨,萊亞諾悲呼一聲跪倒在地:“陛下!您快救救他們!”
祭祀身後的人群一陣劇烈地騷動。
我目光流轉,定在那些刀劍上。沒有人能夠形容我這時候的憤怒——在我看似平靜的目光下,一個強烈的念頭在不斷起伏著:這些劊子手,通通要死!
然而我並沒有這麼做。
壓低怒濤,我以儘量平和的聲音吟出咒語:“剛剛舔過熱血的生靈,吾以九水玄凰的不死之身為證,告以乾坤日月之精能刻印,速速歸返汝身……”
洶湧的光波從血泊中升起,疾風四竄,金芒迸射。隱約中一個個球形的護罩將血泊中的屍身裹起。再過片刻,天際四方有縷縷流光化形回返,度入體內。
十數息後,百多個已經死了的人身首結合,血脈開始跳動,元神開始緩緩識竅。
意念輕動,金光裹著這些剛剛救返、尚未甦醒的人,飛入黑羽騎士團的陣裡。
靜寂。
沒有任何一個人發出聲音。
有些團眾衝出來,把屬於自己的家人緊緊抱住,淚水橫流。
我心口一陣陣的絞痛,乾坤定不讓我做的,我做了。
我做就做了,那又怎麼樣?!
驀然抬頭,我戟指那些持刀架在老弱脖頸上的人:“別怪沒有提醒在先,本王從不救治親手殺死的人!”
旁邊虛立空中的煉獄之劍應指轉向,劍鞘激震,嗡鳴聲憾人心魄。
那些人都顫了顫,均左右回頭觀望,看別人沒有動作,手裡的刀劍終究沒有放下。
祭祀群中一人穿群而出,嘴角帶著一絲冷笑:“你就是明王?”
他全身血袍,面上白淨無須,眼睛細而長,胸口一個大大的金色方印,大祭祀的標誌。
我悶哼一聲,道:“你就是休切?”
休切仰首打了哈哈哈,道:“傳聞明王是多麼了不得的人物,一見之下也不過如此,憑藉器物之力、雕蟲末技來蠱惑人心。我倒想看看,你會如何來對待這個局面?”
※※※
靜靜地,渥瑞爾收束氣息,壓服魔力,逐漸進入絕對的靜止狀態。
氣窗內響起兩個人的對話。
一個稍顯尖銳的聲音道:“我的天,那是什麼東西?”
另一個聲音:“那可不是什麼東西,我猜那就是傳說中的明王吧,放光的該是煉獄之劍。”
尖銳聲音:“我們要對敵的,就是他嗎?”
另一個聲音:“看來就是他了。”
尖銳的聲音:“我真希望這只是一場夢,醒來後一切還是魔神的天下。”
另一個聲音:“做夢?做夢我也不想和他對敵。”
尖銳的聲音又道:“他憑什麼就拿本屬於魔神的神器來打我們這些魔神的部屬?有能耐靠自己的力量,那樣勝了我才心服。”
另一個聲音:“什麼是你的,什麼是我的?拿到誰的手就是誰的。至於心服不心服,那管個屁用,服了還不得依舊聽從大祭祀調遣。”
“跟你說實話,”聲音尖銳之人壓低了聲線,“我現在矛盾得很!即想祭祀勝,以後照樣優哉快活,又想明王勝,並能解去我們體內的魔種。魔種一天在我體內,我就一天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