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

“怎麼都不動手了？他們不像是顧忌周圍人的樣子啊。”秦燁俯視著底下的場景，有些奇怪地道。

一路上，特別部隊的人已經與葉昊天遭遇了好幾次，每一次兩者之間的戰鬥，都讓方圓幾百米的建築化為灰燼。

對不幸剛好出現在戰場附近的市民來說，那簡直就是噩夢。

經常他們根本都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就已經魂飛魄散了。

城市防衛軍還會顧忌市民的生命財產，這特別部隊卻是全無顧忌，與葉昊天“乒乒乓乓”打得好不熱鬧。

現在兩邊都平靜下來，倒顯得場面很是詭異。

這是一條呈十字狀交叉的大街，密集的街燈將夜的漆黑驅散得一乾二淨，青石板的路面渡著一層橘黃色的亮光。

街上散落著幾輛空車，街邊的門市裡也空亮著燈，原本的市民沒有一個還敢繼續留在這裡。

夜風掀起路面的幾張孤零零的碎紙屑，只剩一群人安靜地在街中央對峙。

秦燁正想下去湊湊熱鬧，艾兒西絲突然阻止道：“等一下，你先不要下去，下面很古怪，我的精神力竟然透不過去。”

秦燁一怔，正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下面的形勢漸漸起了變化。

圍住葉昊天的人中，一個首領模樣的人說話了：“葉昊天，你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就不要妄想反抗，乖乖跟我們回去！”

聲音在空蕩的街中央顯得有些突兀，話說完，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不自覺地張望了一下週圍，似乎在隱隱地恐懼著什麼。

“咕咕咕……”

葉昊天狠狠地盯著那人，喉頭不斷起伏，手在微微顫抖，但卻硬生生忍住了沒有動手。

他移開了視線，有些畏縮地掃過周遭，似乎也在畏懼著某個未知的存在。

橘黃色的燈光下，高高低低的人影縱橫交錯，竟然就沒人再繼續說話了，場面一時間詭異地沉寂下來。

微弱的風從四面八方輕輕湧了過來，帶著絲絲涼意。

這種違背自然常識的現象顯然也讓一群人更加緊張起來，各自望向自認為最蹊蹺的方向──遠處光照不到的地方，大樓之間的各個夾角處，四面八方──那些黑暗裡，似乎藏著讓他們驚恐的未知。

秦燁在大樓頂上也陷入了某種沉寂，連艾兒西絲都覺得詭異、看不出究竟的形勢，他自然不敢貿然闖下去。

“需要多少年，人類才能將這裡建設成如今的模樣？需要多少年，一個人才能從無到有，從幼年到成年，到老朽？又需要多久，你們可以把這些建設、這些成長完全毀滅？五分鐘？一分鐘？還是一秒鐘？”

一個讓人靈魂顫抖的聲音響了起來，淡然地、輕柔地、縹緲地，像波浪一樣地在空氣中動滅，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甚至遠在高樓之上，根本聽不到下面人交談的秦燁，耳邊也在迴盪著這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葉昊天的瞳孔微微有些擴散，竟然膽怯地縮了縮身子。

特別部隊的人面色大變，有人已經驚呼：“阿迪洛特·加龍省大人？”然後面面相覷，再不敢吭聲。

那個首領模樣的人顫聲道：“是……是阿迪洛特·加龍省大人嗎？”

虛空中的聲音來自四面八方，讓人摸不透來處，無窮無盡，將這裡的所有人融入聲音的大海：“我不是人類的保護神，我也不是南明市的守護神。在我的視線之外，每時每刻都有著殺戮，有著毀滅，我無意去過問。但在我的視線之內，我不允許。”

那個聲音一揚一抑，卻在“我不允許”這裡猝然沉了下去，仍舊平和淡定，卻像是一個霹靂在靈魂的晴空中爆響，審判著心坎的罪孽。

聲音的洪流在十字街口奔騰，空曠的回聲讓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