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出來了。
七手八腳地,又去拿水桶,將那些水全潑完之後,就得下山去抬。
黑呼呼的夜,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大門一開,打著火把,就往山下走。
我也抓了個水桶,和歡兒往山下去。
我是想去看看,能不能有逃脫的機會。
人很多,大家都慌亂地往下跑。
但是不知道是誰,往我的腳上一腳,就在膝後彎,讓我差點就要往那九百級的階下滾下去。
歡兒手快,拉住了我。
我驚出一身的汗,回過頭看看,半明半暗中,還是亂亂的人往下走。
冷靜下來,拉著歡兒在一邊,等著她們走完之後,我再走好了。
剛才那一腳,正好踢在我的腳彎裡,要是沒有歡兒的一拉,我必定會滾下去,後果不堪想像。這看似無害的尼姑中,也有人想要殺我。
“娘娘,小心一點。”歡兒扶著我:“我們慢點好了。”“嗯。”我輕應,在這忙亂的當頭,多了個心眼。
匕首還放在房裡,萬萬不能回去,到時就只有我一個,讓人在這忙亂中殺了,也很難查出是誰幹的。
我現在,也不能逃走,黑暗之處,處處是危險。
跟在她們的身後,和歡兒提了一點點水就往上走。
走上來,天都矇矇亮了。
殘桓已經淋上了水,冒著烏黑的煙,諾大的膳房,化成了破木一堆。
還有些燒焦的味道,聞了讓我想吐。
走到樹下,難受地解開一個衣釦,離那濃煙遠一點。
“娘娘。”歡兒擔心地看著,用水浸溼帕子,給我擦擦臉,關切地說:“娘娘,是不是太辛苦了,先坐一下。”
“不是,我想,是這煙太難聞了。”不舒服,還想吐,胃也在翻滾著。
蘆薈師太一直在那裡哭嚎著,反正這麼大的事,上面是會來查的。
我倒也沒有什麼好怕的,我放火的時候,沒有人知道。
就是有些難受,我知道不該用這樣的法子來對抗,可是我很無奈,我是弱者。
每天都沒有飯吃,照這樣下去,我的胃,真的不行。
梁天野也沒有她狠,至少三餐還是有的。
拍拍腦袋,現在說什麼也晚了,燒都燒了。她們剛開始,就像在欣賞煙花一樣,只驚呆地看著,壓根就忘了要救火。
我也有些難過,不能用這樣的方法的,這種抗爭是不對的。
“都給我嚴查,一個一個查出來,是誰放火的,我一定不會輕饒她。”蘆薈的刺,豎起來了,張揚地看著每一個人。
凌厲的眼神,失了往日的和善,一個個看過去,企圖找到怕死認罪的人。
她看我,我別開臉去,不與她對視。
“靜思,是不是你?”她冷然地就喝問。
“為什麼是我?”我淡然地看著她。
“不是你,還有誰對我有成見,幾天不給你飯吃,你就燒了念慈庵的膳房,這事,我一定會稟報皇后娘娘的。”
你老終於也知道,幾天不給我飯吃了啊。
“你親眼看到我燒了嗎?你有證人嗎?我是有這個動機來燒,但是,證據呢?”我冷哼:“你可以汙賴我,我會反告你一狀的。”打死我也不會承認的。
人不能太迂腐了,自動上前認罪,只會讓我吃不完兜著走。
她氣沖沖地走近我,她身上滿是薰煙味一襲到我的鼻尖,胃裡的酸液控制不住,扶著樹就狂吐了起來。
吐不出來,就幹吐著,吐得我頭昏昏的。
歡兒扶著我,一個勁地搖頭:“師太,不是娘娘。”“在佛堂這清淨的地方,你居然敢吐。”兇光畢現,她大手一張:“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