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們成功地趕在落日前到達了山頂,這條線路是翁喬問那夥驢友打聽到的,我們避開了扎滿帳篷的營地,據說那個露營地,只要進去了就會被收費,而且帳篷扎堆,實在沒什麼意思。
如果我們是為了湊個熱鬧才千里迢迢來到這裡,那倒不如不玩露營了。
露營,說實在的,享受的是“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的野趣。
逃離喧囂,享受孤獨,佔山為王。這樣才好。
繞過山頂的曙光碑,拐進一條岔路,闖入這片無人區的時候,我們不禁歡呼起來,就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
我和胡之菲太激動了,便一邊一下拍著後座中間的翁喬的肩膀,他也不躲,一個勁的縮著脖子笑。
我們誇他會說閩南語真是太棒了。他聽著臉上飄起了緋紅,可愛極了。
從沒享受過團寵待遇的林飛宇嫉妒地轉頭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他嘔吐過後,還未完全從虛脫中恢復,動作就像個痛經的女人似的,捂著肚子、有氣無力地說:“所以我就說這裡的風景可以的,你們看,不是嗎?”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委屈和無奈。
胡之菲開了他一句玩笑:“好了好了,林飛宇,你很英明。我們當然是覺得這邊好,才聽你的啦,只可惜你自己無福消受。怎麼樣?胃裡還反酸嗎?”
“你……”林飛宇一臉沉痛地指著胡之菲說,“別把我說成孕婦似的好不好!”
李馳剛把車子停穩,林飛宇開啟車門下來追逐胡之菲,要跟她算她胡言亂語的賬。
胡之菲的動作更快,繞著車子轉了半圈,躲避著林飛宇的追逐。
李馳吼了一聲說:“力氣太盛是吧。來搭帳篷啊。”
兩人遂停下腳步,就地踢了一下地上的碎石,兩兩相望誰也不服誰。
車子停在靠近灌木叢的那邊,前面留足了巨大的曠野,供我們撒歡,李馳像個大人,掌管著一群幼稚園的小孩。
隨後,我們魚貫而出,享受著山頂無比清新的空氣。
隨後,李馳來到車尾,開啟後備箱,他指揮我們井然有序地幹活,李馳天生具有這樣的領導力。
翁喬和李馳一同將露營所需的摺疊桌和摺疊椅取出來。同時,他們還將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物件裝進了露營拖車裡。
翁喬一手夾著兩張摺疊椅,一手拖著露營車。他把摺疊椅撐開,讓跑了兩圈重新虛弱的林飛宇坐下。然後開始拼桌子。
我和胡之菲一起圍繞著山頂的護欄懸掛燈串,並開啟摺疊桌,在上面放上瓦斯爐,胡之菲準備給林飛宇煮點熱茶。
林飛宇此時顯得有些呆滯,他靜靜地坐在一旁的摺疊椅上發呆,看著我們做這些。
他在來的路上把胃裡都吐空了,據他自己所說,似乎還有一點低血糖的症狀。
想起剛才那一幕——
好險,那一段路不是李馳開的,而是林飛宇自己要開的。他一開始依舊不放心李馳開車,或許是不放心李馳開這麼好的車吧,畢竟車子是問他做大律師的堂哥借的,要是有什麼閃失,他就慘了。
所以,出來之前,他打定主意只和開車技術信得過的翁喬兩個人開。這些是在林飛宇吐了以後,翁喬偷偷告訴我們的。
時間再繼續回溯,我們從山腳的村子裡出來的時候——
李馳和翁喬互換了座位,坐在了副駕駛位,因為來的時候都是他坐後面,翁喬便很貼心地提議和他換。
翁喬一直是個暖男。
而林飛宇要求李馳做他的領航員,命令李馳盡心看好一路上的標識,甚至拿一車人的安全“威脅”他。
那個時候的李馳還是照單全收,就像夾起尾巴的大灰狼。
我不知道李馳真實的想法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