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歡胡思亂想了許久,直到困極才好不容易說服自己睡熟了。
“別怕……”
男人啞聲在她耳畔道。
予歡無助地攥著被角,顫抖而極力壓制著自己的聲音。
可似在顛簸中的她,還是有破碎的音節從她喉嚨裡溢位,讓她感覺羞恥極了。
予歡聽著那聲音很像梓雋,她想看清男人的臉。
然而,眼前霧靄濃濃,予歡只看到一雙閃爍著深邃霸道幽光的視線,怎麼也看不清對方的臉。
隨之那雙視線逐漸清晰,變成了梓雋那雙裝滿盛怒帶著幾分瘋的眸子。
他聲音平靜卻裹著冷戾的道:“你休想與我劃清界線!”
梓雋!
予歡被驚醒過來,大口喘著氣,沒想動她竟又夢到了那晚的畫面了。
而且夢到的還是梓雋……
予歡抬手揉了揉額頭,真是擾人的緊……
放下手時,發現天色已然大亮了。
聽著外頭像是揮劍的動靜,不免想起昨晚的事,予歡不想動。
更不知怎麼面對這尷尬的境況。
千頭萬緒,思緒發散了會兒,予歡輕輕嘆息了聲,還是擔心文脂和木丹的傷勢佔了上風。
這會兒予歡只感覺身邊沒有文脂,她整個人都好像沒了支柱一般。
予歡穿戴整齊,去鏡子前看到自己的眼圈有了青影,這是一晚上沒怎麼睡好的緣故。
她隨意的綰了個髮髻,便開了房門,隨即她怔住了。
裴梓雋正站在院子裡擦拭長劍,正好抬起眼皮。
四目相對,空氣安靜的有些異常,氣氛似乎都微妙了幾分。
只須臾,裴梓雋對予歡習慣性地露出一抹乖覺無害的淺笑,耐人尋味地道:“予歡姐姐好像沒睡好?怎麼看著有些憔悴?可是我昨晚吵到予歡姐姐了?”
予歡呼吸窒了窒,小臉泛白,水潤的眸子在裴梓雋那容色獨絕的臉上掃過。
她沒在裴梓雋臉上看到什麼異樣神情,也聽不出他話裡有話沒話,予歡故作淡定,“還好!”
她安慰自己的想,他應該將她當成別的女人了。
聽說醉酒的人,通常都會不記得自己當時做過什麼和說過什麼。
現在他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又沒有半點心虛。
一下就安撫了予歡忽然兵荒馬亂的心。
予歡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他的臉頰,昨晚打他那一巴掌,好像也沒留下什麼痕跡。
她剛剛要鬆一口氣,隨即就發現裴梓雋的唇上有了一塊傷。
她面色變了變少有的嚴肅,努力欲蓋彌彰道:“以後少喝酒。”
裴梓雋眸光微閃,將無盡的幽暗掩藏得毫無破綻,“好,以後儘量不喝。”
末了,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舔了舔唇上的傷一下。
予歡呼吸窒了窒,腦中想的都是他對自己唇上的傷,尋找出的什麼答案。
她關心一下好,還是當沒看見好?
一瞬的遲疑過後,她覺得以後還是少關心他一些的好。
她該給別的女人一個關心他的機會。
當即裝沒看見,腳步一轉,往文脂的房間走去。
“予歡姐姐要去看文脂姑姑?”
予歡聞言頓時面色微變,有些生硬的道:“是,怎麼?不行嗎?”
裴梓雋見她似乎過分敏感了,當即眉頭一挑,“予歡姐姐不如改個時間再去?”
予歡看了眼裴梓雋,他是想分開她和文脂嗎?
她心裡不痛快,也有些叛逆,“我現在就想見她。”
說完,予歡再不想聽他說什麼,徑直推開了文脂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