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梓雋一個眼神制止了臨安上前來扶他的動作。
可一下馬車,他的身子卻晃了晃。
卻讓眼角餘光留意著裴梓雋動靜的予歡給驚的不輕,她連忙上前伸手扶了他一把。
隨即予歡看臨安,打算示意他過來扶著裴梓雋。
可臨安卻不看她,藉故指揮著如白進去卸車餵馬的,予歡到底不放心裴梓雋的傷,況且他還燒著。
待進了民戶後,裴梓雋便對郎中淡聲道:“郎中,給她看看。”
“不用看,我沒事!”沈予歡脫口而出。
心下大驚的抬起眼,對上的是裴梓雋深沉而冷峻的瑞鳳眸,他斜睨著她,帶著些意味深長的問道:“怎麼了?”
予歡頓時放開了他的手臂,往後退了一步,強笑了下:“我無礙了,快讓郎中給你看看傷吧,你還燒著呢。”
因為緊張,予歡甚至都忽略了,今晚他一次都沒有喚過她嫂嫂。
可旁觀的三人卻誤會了,看著面前如同天上神仙下了凡的一雙壁人,男子一身的尊貴之氣,貌美如花的女子做婦人打扮,二人站在一起,一看就是小夫妻。
那婦人不由道:“這位夫人啊,你夫君是心疼你,才這麼著緊你。
早早的就讓我兒請了郎中等著了,這不都等你們半天了,就為了給你看診。
快讓郎中給看看,也好讓你夫君安心,時候不早了,你們也好早些歇息……”
她提前收了臨安不少銀錢,自是巴不得讓貴人滿意。
予歡聞言,面頰一紅,連忙解釋,“大娘誤會了,他不是我……”
不等她說完,裴梓雋便上前要捉她的手,“讓郎中看看吧,不然我無法安心。”
予歡心驚肉跳,下意識的避開他的碰觸,有些不耐,臉上連強笑都做不到,“我說我沒事,你……”
裴梓雋卻不容她逃避的,近乎咄咄逼人的一步便到了她近前,準確的握住她了的手腕,眸光牢牢的鎖著她遊移不定的雙眼。
不緊不慢的打斷她道:“你在害怕什麼?”
予歡呼吸一窒,有些惱羞成怒的往回縮著自己的手:“我哪裡害怕了?我害怕什麼?”
然而,裴梓雋卻不同於往日那般,透著幾分強勢,那雙點漆的眸子裡透著讓她無處逃避的執念,“那為何你怕郎中給你看診?”
予歡頓時如被踩了尾巴似得,煩躁又有些不耐的道:“我沒病為何要看診?你放開我。”
房裡的母子倆還有老郎中都愣愣的看著二人。
可二人卻旁若無人,互不退讓的瞪著對方。
只是一個透著些焦躁不安!
一個卻是眸色深深,晦暗莫測!
“那你為何拒絕看診?還是你心虛?”裴梓雋聲音一字一頓,透著萬分肯定。
似乎有什麼在予歡腦子裡轟的炸開,又像是突然有什麼東西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口處,震顫著她的心。
一瞬間,予歡面色慘白,唇瓣有些顫抖……
他知道了……
小叔知道了!
可是,他知道多少?
所有的偽裝在這一刻被他無情的撕開,讓她無處遁形。
也是,她不喜說謊,也從未做過壞事,更沒有騙人的經驗。
從那晚之後,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變的不想自己了,更何況心細如髮的小叔呢?
他恐怕面對最多的各種各樣的犯人,瓦解他們的意志,揭穿他們的偽裝,他早已爐火純青。
予歡自嘲的想,就自己這點城府,在他面前恐怕都不夠看的吧?
是了,她的身邊幾乎都是他的人,恐怕自己的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難怪,難怪他將她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