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秦臻略微停頓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緒後,隨即莊重的向贏子楚進言道:“大王,在下計劃應當首先將目前儲存的鹽全部提煉成精鹽。與此同時,要不遺餘力加大對鹽礦的開採力度。”
接著,他稍作思考,繼續補充道:“至於開採所需的人力……在下認為可以從正在服徭役的人群當中抽取一部分出來,專門負責鹽礦的開採工作。不僅如此,如果能夠給這些參與鹽礦開採的徭役人員適當減輕刑罰,那麼相信他們在後續的勞作中將會更加積極主動,開採鹽礦的效率也必然會大幅提高。”
贏子楚點了點頭,然後毫不猶豫的回應道:“此事寡人屆時會直接交予丞相去全權處置,秦大夫儘可安心便是。”
聽到這話,秦臻連忙拱手作揖,恭敬地應聲道:“喏,大王英明!”
緊接著,他稍作停頓後又繼續啟口說道:“大王,除此之外,尚有另一樁事宜,非得要得到大王您親自允諾才行。”
贏子楚聞言爽朗一笑,大手一揮,豪爽的說道:“哈哈,秦先生儘管直言,無需有所顧慮。”
此時此刻,贏子楚的心情可謂是好到了極點,彷彿無論秦臻提出怎樣的請求,他都會欣然應允一般。
見贏子楚如此爽快,秦臻趕忙說道:“如今開採鹽礦的可用人手已經有著落了,然而這提煉精鹽的工藝,萬萬不可輕易地流傳出去。並且執行此任務之人,還須得是絕對值得信賴之輩才成。
畢竟一旦精鹽得以廣泛推廣開來,使得我大秦的子民都能夠有鹽食用的話,那麼所需要的供應量必定極為龐大。而負責提煉精鹽的人數自然也是不能太少,僅僅依靠少府的那些人,恐怕是遠遠無法滿足需求的。”
秦臻這番話語剛一出口,原本笑容滿面的贏子楚瞬間就愣住了。
方才他只顧著心中歡喜,一時之間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一個環節給遺忘掉了。
不過只是短暫的愣神,贏子楚便迅速回過神來。
畢竟,秦臻敢如此斷言,想必心中已然有了解決之策。
於是,他目光凝視著秦臻,急切問道:“秦先生,既然你這麼說,不知已有妙計可以化解當前困局?”
“回大王,在下確實心生一計,若依此行事,或可確保萬無一失。”
聽到這話,贏子楚大手一揮,朗聲道:“快快講來!”
秦臻先是輕嘆一聲,緊接著緩緩開口道:“大王,如今天下戰火紛飛,連綿不絕。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自是不必多言,那些浴血沙場的兵卒們亦是飽受磨難。暫且不論那些戰死疆場、馬革裹屍的將士們,單說那些身負重傷以致殘疾的兵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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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拖著殘軀,雖領了撫卹返回家鄉。但這些人從此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倘若家中尚有妻兒老小相伴左右,日子倒也還算過得去,好歹有人悉心照料。然而,那些撫卹金終究有用盡之時!”
說到此處,秦臻頓了一頓,隨後他稍稍提高音量繼續說道:“可是大王想過沒有,更為悽慘的是,眾多士卒應徵入伍時尚未成年,尚未成家立業,更何來妻室子女呢?而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家中都有著年老體弱、亟待奉養的雙親!”
這話一出,就連站在一旁隨行而來的黃深,他那張向來堅毅沉穩的面龐上,此刻也不禁泛起了絲絲漣漪,內心亦是受到了極大的觸動。
他身為千夫長,之前常年征戰沙場,對於軍中的種種隱秘可謂是心知肚明。
那是道不完的辛酸淚。
然而,即便他的心早已被歲月打磨得如同頑石般堅硬,但當觸及到那些深埋心底、道不盡的辛酸與淚水時,仍舊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唉……”
贏子楚此時也是長嘆一聲,眉宇間也盡是哀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