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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

寶玉微笑道:

“長者膝蓋處的錦袍上尚略有褶皺灰塵;今日又非府上有老人賀壽;除了聖旨以外;普天下還有誰能令閣老折腰?”

陳閣老聞言一怔;看了看自己的膝部;再與旁邊侍立的孟老對望一眼;忽然哈哈大笑;狀極欣悅:

“妙極妙極;不料賢侄如此聰明心細;我這個做長輩的倒真要考較你一二。”

寶玉微笑道:

“除了八股;長者只管出題就是。”

陳閣老未料他會如此回答;皺眉道:

“八股乃是當今取士的正途;以賢侄的聰明才智;若痛下苦功;加上家中淵源;金榜題名當指日可待;不知何出此言?”

寶玉肅容道:

“長者先恕小子妄言之罪;方才敢言。”

陳閣老撫髯笑道:

“你我就好似忘年交一般;有話但說無妨。”

寶玉立起身來;行進間一身白衣飄飄;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倜儻從容意味。

“小侄年前觀書;見秦皇焚書坑儒;心有所感;特佔七律一首。試請長者賞鑑。

“焚書坑

竹帛煙銷帝業虛,

關河空鎖祖龍居。

坑灰未燼山東亂,

劉項原來不。”

他聲音清越;這樣朗朗吟哦出來;甚是悅耳。陳閣老連續唸了兩遍後;與孟老互望;動容道:

“好個劉項原來不!”

一時間;賓主相談甚歡。寶玉得空;見陳閣老甚是高興;抽空將來意說了;也不言薛蟠與陳艋是非對錯;只說自己的表兄薛蟠在席間多了幾分酒意;因與公子論詩起了口角;兩人性情均有些高傲;現被半請半拘來府上;還望早日將之放回;以免家人懸念。

這些小事陳閣老根本就不以為意;聽到自己那個不肖之子居然轉了性與人論詩;心中還頗為喜悅;當下便喚孟老出去辦了。

那孟老卻不似陳閣老事務繁忙;對陳艋頗為了解;知道寶玉那番說話盡有不實;多是為了顧全陳府顏面;當下急急去了。

他在陳府中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那些奴才家丁見他詢起;自是惶恐萬分;老實交代。不多時便在馬棚中尋到了薛蟠——可憐這嬌生慣養之人;被吊著浸在屎坑中;身上也斷了幾根骨頭;遭折騰得不**形——當下喚人幫他料理了一番;徑直送了回賈府去。

這番陳艋也知曉東窗事發;唬得魂不附體——陳閣老素日雖然無暇管教於他;但是家法森嚴;一旦知其違反;餓飯捱打自不必說——

正在廳中幹轉;聽得下人來傳;說老爺喚他去;心驚膽戰如見貓兒的鼠一般;慢慢捱到書房。本已預備領受責罰;卻不料只是被輕輕說了兩句;反倒誇他懂得與人論詩了;只是下次要有容人之量;不可一言不合;便將人擄入府中。

可憐陳艋難得受到此等勉勵;心喜之下;便知定是有人暗中相助。卻見在座的一名俊逸白衣少年向他微笑頷首。寶玉本就相貌出眾;讓人一見便生親近之心。在陳閣老的有意牽扯下;寶玉有心接納;陳艋深懷感激;你一言我一語;兩人便漸漸熟埝起來。

看看天色已晚;寶玉驚道:

“晚輩得告辭了;家父向來嚴厲;若知在下今日整日不歸;只怕難逃責罰。”

陳艋聽了同病相憐之意大起;陳閣老卻道:

“不妨;令尊今日也在我府中;不若你與他一道回去。”

說完不待分說;便使人請賈政來。

不過片刻工夫;賈政便抵門外;還未入門因笑道:

“閣老棄我等離席而去;原來是躲在了此處納福。”

話音未落便看見了慌然起身的寶玉;大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