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他知道此時無論說什麼都不會令驕傲的淑德動容,惟有以此高深莫測的方式來引起她的好奇心。
淑德雖然聰明,卻長在深宮中,哪裡知道這人世間還有這麼多陰謀詭計,頓時掉入寶玉的彀中詢道:
“無緣無故的你嘆什麼氣呀?”
寶玉老老實實地答道:
“我在想一個能讓你生氣的法子出來。”
淑德奇道:
“讓我生氣?那對你有什麼好處?難道是因為我之前說中你的痛處了?”
說到此處她掩嘴而笑,她的手指上染了鮮紅的鳳仙花汁,看上去分外的鮮豔悅目。寶玉卻平心靜氣地道:
“對我倒也未必沒有好處,至少我可以對得起我的眼睛一點。”
淑德更是好奇了:
“這是哪回事跟哪回事啊,怎麼又扯到了你的眼睛上面去了?”
寶玉以一種正人君子的眼神看著她飽滿的胸部: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生氣的樣子特別好看?”
淑德終於忍笑不住撲哧一聲笑將出來,忽然卻又留意到寶玉那圖謀不軌,一如紙包不住火的眼神,大窘呸了一口道:
“死色鬼。”
便向前奔去。可是那言語裡惱多過怒,而那種惱意中也攪拌了一種讓人可以感受得出來的青澀甜蜜。
兩人繼續信步在街頭,夕照落在淑德的身上,給她的衣衫鍍上一邊赭色的金。看上去分外的有一種不曾有過的溫柔。淑德也知道寶玉在看她,女人在這方面總是敏感得似一根銳利的針。她知道自己是青春並美貌著的,就一如春日裡歡笑開放著的花,能充分的將蜜蜂蝴蝶的精力誘惑過去。
寶玉既然有心與淑德交好,兩人自是郎情妾意,況且寶玉思想本就異於常人,此時在淑德的眼裡,寶玉言談舉止中流露出來的那種新意,那更是在其他男子身上從來都不曾感受到過的。兩人本是一前一後,本還有些突兀的生疏,現在漸漸並肩在街頭指點而行,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是越行越近,幾乎是肩膀挨著肩膀,行進間偶爾肌膚碰觸到一起,那種莫名而心跡的感覺熨貼的徜徉而過,惹得兩人心中俱是砰然心動的一顫。
寶玉忽然悠然道:
“真是懷念伏在你大腿上的感覺啊。”
淑德豈知他忽然來了這麼一句,臉頓時飛紅:
“你…你胡說什麼,什麼大腿上的感覺。”
寶玉湊到她面前若無其事地道:
“哦,那天夜裡,我在宗學中喝醉了回到課室裡原來只是做了個夢。”
淑德聽他說得有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你夢到了什麼?”
“我夢到了有個笨女人在一旁獨自生悶氣,還是我過去安慰她。”
淑德公主蘭蕊頓時杏眼圓睜:
“誰是笨女人!再說,不知道是誰喝得爛泥似的,還安慰人呢,我好心出去給你倒水喝,回來你就跑得影都沒了。”
寶玉知道她對後來德仁暗算自己一事全然不知,當下微笑不語,此時兩人已行到一條小河邊,綠楊隨風翩翩,流水潺潺,幾隻不知名的雀鳥在溫柔無限的夕陽下碧綠的樹梢間互相啄著喙子。寶玉心中一動,伸手出去挽住了蘭蕊的纖腰,只覺著手處溫軟異常,忍不住輕輕捏了捏。
後者頓時啊的一聲驚叫,如同一隻受傷了的小鹿一般掙脫逃了開去,漲紅了臉咬著下唇狠狠剜了寶玉一眼後怒道:
“賈寶玉,枉你還讀了聖賢書!非禮勿動這句話知不知道?”
第一百零七章 欲擒
寶玉一本正經地道:
“怎麼不知道,非禮勿動的意思,就是說,我非禮你的時候,你千萬不能動!可見你方才的舉動違背古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