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老人,風采盡失,不過幾日,鬃邊生出大片白髮,豐俊之色也徹底頹敗下去,透出一片蕭瑟的死氣。他緊緊抓著兒子的手,因為怒氣而漲得通紅的臉上,滲出密密的汗,手不住地發抖。
“爸,我已經將黛蘭送回療養院,命專人看護。”
“還有那個女人呢?那個……那個……”
姜少非垂下眼眸,有些艱難地回答,“媽她一直在房裡,任何行動我都派人看著,不會再有其他事發生。”
“不,我要你把她們都關起來,關起來,快——立即下令,立即……咳咳……”
“好好,我立即下令。爸,你別激動,醫生說你必須靜養。”
“……你,如果不……把那兩個女人處理好……我……”
“我知道。我會處理好,這都是我的錯,才讓黛蘭私下帶人到婚禮上攪局。您要打要罵,等身子好些都沒關係。”為父親喝了水,又將他按回床躺好,“您安心養好身子,過段時日……我把童童接回來,你們也好敘敘舊。”
疲憊得閉上眼的太上皇,腦中靈光一閃,復又睜開眼,眼中包含著閃閃的波光,啞著聲說,“少非,你真的能把童童接回來?我怕泰奧他……”
“有辦法的。我知道童童是不可能一直待在他身邊,況且她畢竟是爸您的……”
太上皇的手一緊,沉聲道,“少非,你都知道了?童童她其實是你的……”
“爸,”姜少非打斷父親的話,“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我一定會把童童帶回來。”
“好,好,我……”太上皇嘆息著閉上眼,兩行清淚,劃下斑駁重紋的眼角,“答應你。”
太上皇沒看到,兒子眼中糾結複雜的神色,是矛盾,心痛,深深的失望,和無法掩飾的妒嫉憎恨……姜少非霍然站起身,深吸了口氣,走到窗前,望著大片的青蔥綠翠,冷冷飄蕩在林間的煙嵐,就像心頭化不去的陰霾,一絲絲地糾纏著他,一寸寸地縛緊,越是掙扎,越是無法掙脫,只會弄得自己越來越糟糕。
篤篤篤的敲門聲傳來,他迅速出了門,管家來報,“夏部長來看太上皇,說還有事向陛下您報告。”
“嗯。”
來到客廳,夏部長緊張地走上前,詢問太上皇的病情。他自己頭上的傷痕還未退,斷手也被元素水療儀固定著。這都是跟黛蘭的人馬對戰時受的傷。想到妹妹,姜少非又擰起了眉頭。
簡單聊了幾句,夏部長知道太上皇已經睡著,便不再打擾。姜少非要進宮處理公務,便一起上路。
他們前腳一走,太后從視窗看到後,立即回身打了個電話,“安排人手,我要去一趟國際旅行社。”放下電話時,她看著小几上的全家福,目光越來越深沉,越來越陰鷙,一夜未眠的眼,赤紅得彷彿能滴出血來。必須趁著少非離時,將一切證據消滅掉,再想新的辦法除掉那女人唯一的血脈。
剛一上車,秘書來申報告了一個讓姜少非起哨的事。
“什麼?去洋國了!我不是說過……可惡!”
電話狠狠一砸,姜少非心底將泰奧咒了個祖宗十八代。
夏部長有些疑惑,道,“陛下,您要見泰奧陛下?”
“是。有些事想問問他,另外那個石油合同他答應了還沒給我簽字。我已經聯絡過他幾次,他的人要麼說他沒醒,要麼說他很忙沒空。我現在知道他是存心的。”他隨便唬弄了幾句。
夏部長嘆息,“其實,我剛從那裡回來,幫太上皇他送了一件禮物過去。還是泰奧親口要的。如果你早說一聲,也可以藉口跟我一起去了!”
“什麼?你……”
姜少非一聽,這更氣了。因為蘭玫艦是在十分鐘之前離開的,說白了正好就是等了夏部長送了東西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