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真的會聚成大勢,讓天南歸心。
宇文英這一次,並不是敗在謀劃,而是敗在武力上面。
多多少少有點冤枉了。
就如那夜在深山密林裡聽到錦衣衛右同知梁崎所說,變數,其實他沒有說錯,自己真的就是變數。
大衍五十,其用四九,遁去的一。
而自己就是一,也是萬,是一切。
一念及此,陳平心中所有壓力一掃而空,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既然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有些事情就該當仁不讓,哪怕與全天下為敵,又何懼之有?
滄龍印既然選擇了自己,那就“恣意妄為”一番,不用顧忌太多。
“將軍,我僭越了。”
看到陳平過來,卓雲飛微微一怔,連忙行禮。
他只感覺到,剛剛這麼一刻,似乎這位早就認識的“陳師弟”變得威嚴深重,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氣息,壓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
“什麼將軍?咱們自個內部就不興這個說法,無非就是為了自保。奪取宣武衛,掃平興慶府,既是為了百姓,也是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卓師兄這麼多禮,我可有些不習慣了。”
“師弟說得沒錯,是師兄見外了,不過,蛇無頭不行,名不正則言不順,如今興慶府易主,總不能仍然奉大離之命,遵知府之令吧……到時候處處掣肘,把這大好形勢生生葬送,實為不美。”
“此事,容後再談。”陳平心知卓雲飛說得很對。
靖海王領兵在外,崔家戰敗,興慶府胡人全滅,同知府也基本上算是走上了末路。
那麼,知府衙門到底是什麼個態度,自己又要以什麼樣的姿態去面對,這是一個問題,關係到接下來的興慶府佈局。
首先就要想清楚這件事情。
到底是照樣打著大離的牌面,還是另扯大旗,直接宣佈另立山頭?
“卓師兄似乎曾經苦讀過詩書,不知出身哪裡?”陳平突然問道。
從對方話語裡的隱晦之意,對方心裡其實對大離王朝深懷怨念,並不想為大離效力。
可是,他身為混元宗弟子,卻不安山林,想著下山歷練紅塵,擔任一個捕頭,還幹得有聲有色,為了大離,又可謂是嘔心瀝血。
實在是一個很矛盾的人。
也不知什麼樣的經歷,造就了這種矛盾的性格。
要說他從小在山中長大,陳平是不怎麼相信的。
“家嚴卓長風,守禦龍城十載,後來受太監陷害,兵敗獲罪,龍城陷落……那年我十四歲,一路南逃,上了混元山,至今已然過了十一年之久。”
卓雲飛嘆息一聲,眼神痛苦,回望北面,突然就沉默了下來。
明白了。
陳平看著卓雲飛。
對方老爹是邊境龍城守將,一心效忠朝廷,抵禦胡人,忠心耿耿的他也許是不懂得做人,也許是受奸人迫害,結果被朝廷下令處斬。
然後,這位卓家少將軍,就被家丁護著,逃到南方,躲到了門派之中。
逃過一劫。
因為從小受到的教育,卓雲飛對大離王朝,還是很有些忠心的。
可是,因為家破人亡,父母慘死的原因,對皇室姬家,又深懷恨意。
於是,就有了如此矛盾的性格。
可能,他擔任一個捕頭,認真做事,就是為了不讓泉下父親蒙羞,也想讓自身所學,為國為民。
而先前對這些敗軍所言,又可以猜出來,其父卓長風,估計就是死於世家陷害之中,對世家也深懷不滿。
‘這是一個天生的造……反胚子。’
陳平暗暗評價道。
“捕頭卸任吧,以後你做我將軍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