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麾下士卒士氣跌得厲害,全都感覺十分茫然,末將有心帶一營兵馬前往臨山府,與胡人戰上幾場,見見血。”
鳳九拜伏請戰。
“嚴禁出戰,你聽不懂嗎?再有多言,就下你軍權,閉門思過。”
姬長烈臉色漆黑,看向鳳九的目光十分不善,隱隱然就透著幾分殺機。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若是能出戰,豈非早就揮兵出擊了,哪裡會窩在海邊立營,這不是時機未到嗎。
“滾。”
鳳九碰了滿鼻子灰,灰溜溜的出了臨時王府,抬眼望向前方偌大營盤,搖了搖頭,忍不住意氣消沉。
羅元化悄悄的湊了過來:“我就說嘛,王爺謀劃深遠,看到的根本是你我所不能想象得到的東西,他此時收縮兵力,實在是為了大局著想,估計是在等待最好出兵時機,到時候兵鋒所指……”
“這話你自個兒信嗎?”
鳳九斜著眼睛看向羅元化,見到這位靖海白袍將,仍然像是沒受到什麼影響一般,似乎依舊盲目的相信著靖海王能帶他們打勝仗,帶領他們笑到最後。
她長長嘆了一口氣,突然就不想說什麼了。
白日裡明月小郡主突然殺出軍營,極陰教兩位長老追殺而去,緊接著又引來興慶府陳平攻擊大軍,一路破陣殺將,直殺到了王爺身前十丈遠。
雖然說起來,死的人數不算太多,也就那麼百多兩百人,對這支大軍的傷害,卻是大到無法形容。
當兵的沒什麼學問,也不用去識字明理。
看起來一個個都是傻得腦子一根筋一樣。
但他們至少明白一點,誰能帶他們打勝仗,誰能讓他們活下來。
至於吃得好不好,日後會不會有前途,這些東西,反而離他們有些遠了。
王爺的宏圖大計,不但是這些士卒,就連鳳九,都是不懂,也不願意去懂。
他們只看到,自己這支二十萬大軍,窩囊的一退再退,把親人兒女都扔給北周胡騎,甚至,面對有人欺壓到自家頭上來,當著大軍的面殺將衝陣,來去無阻。
而往日裡視為神明的靖海王,卻是喏喏無言,連反駁都不敢,生怕被人當場割了腦袋。
這種情況下,別人憑什麼相信你能打勝仗,相信你能笑到最後?
“陳平呢?他麾下來了萬餘騎兵,去了哪裡?”
鳳九好奇的是,那位與上次見到完全不同的年輕人,難道是專程前來救走小郡主的?
“據斥侯回報,陳平領一萬五千餘騎,以朱雀將蕭童為先鋒,白梅將梅羽和蒼松將分為兩翼,前往蕭關救援,很可能與拓跋兄弟兩萬奔狼騎正面撞上。”
羅元化畢竟是年輕氣盛,雖然渾不願意提起陳平的名字,此時說起來,卻仍然十分興奮。
顯然,他也是很羨慕,跟著陳平一起,能夠與胡人兵馬當面鑼對面鼓的生死拼殺的。
大丈夫立身於世,躲躲藏藏,算計來算計去的,算什麼本事。
不能護國安民,不能上陣殺敵,就算是率領再多的兵馬,練成再高的本事,也是相當沒趣。
“果然殺過去了,好,太好了。”
鳳九重重的揮了一下拳頭:“小羅,聽姐一句話,回去之後,立即整軍備戰,守緊營盤,千萬不要大意放鬆了。”
“又不能出兵作戰,整軍備戰做甚?”
羅元化不解問道。
“別管那麼多,只管照做就是了。”
鳳九眼中閃過一絲諱莫如深表情,卻沒有再行解釋。
如今姬玄鶴正在走訪各個營盤,安撫兵將之心,並且,還派出信使,召喚極陰教高手護持,顯然是白天裡的遭遇,嚇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