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他。”
卓雲飛遠遠看著,奔到跟前,眼中先是一喜,又隱隱露出擔憂神情來。
“你竟然能夠殺得了他,先前為何不早點動手?”
裴浩痛苦呻……吟著。
他看著陳平如身形如奔雷掣電一般,明明離得還遠,竟然瞬息之間就追到血眼刺客幻心劍的身後,逼得對手出手一招都不能。
出手斬下頭顱那一劍,甚至快到看都看不清。
你說伱都這麼厲害了。
刺客剛剛氣勢洶洶衝殺進來的時候,為何不曾攔住?
非要等到對方殺得府衙屍橫遍野,殺了府尊之後,才全力出手呢?
其心簡直可誅。
商銀章看著此幕,眼眉瘋狂跳動了下,握著鎖元鉤的右手,青筋微凸,心中也全是寒意。
他捫心自問,就算自己面對如此快劍,很可能,比起那血眼刺客還要不如。
對方還來得及抬起那柄碧色長劍格擋,而以自己的反應,可能連抬手格擋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子興,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陳大俠殺了血眼刺客幻心劍,實在是可喜可賀。
有他一人在此,勝過甲兵數千,若非陳大俠,今日我等全都得送命於此。”
商銀章面上笑得像是菊花綻開一般,可能是平日裡板著臉習慣了,此時就顯得有些難看。
不過,他走上前來,真心實意的道謝舉動,倒是令場中氣氛略略緩和了些。
裴浩聞言,面色狂變,看向陳平持劍立在書房,四周煞氣沖霄的身影,心頭微微發冷,知道自己剛剛失態了。
銀章捕頭話裡有話,對方一人可抵甲兵數千,如今又是在身處府衙……
意思就是咱們這麼多人加起來,也不夠他一個人打。
你腦子糊塗了,才會去質疑,去責問他?
強者是不受指責的。
儘管在去混元武館之前,裴浩還覺得,對方只是一介武夫,一個工具,是能夠用利益引誘、以大勢壓制的區區江湖小型勢力。
可是,經過刺殺一事之後,他就不再這麼覺得。
情勢陡然倒轉。
不說混元武館的實力如何,就說陳平一人。
真要是發起狠來,不管不顧的,他能硬生生的把府衙連同三班捕快連根拔起。
這種情況下,再來追究對方盡不盡力,有沒有真心想要護衛裴知府,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陳大俠息怒,本官實在是心傷十三族兄之死,有些亂了分寸,胡言亂語,還請莫怪。”
裴浩出身世家大族,雖然也免不了眼光太高的毛病。
但是,見機行事的本事,其實一點也不缺少。
尤其是經過了官場歷練之後,更是善於把真正的心思藏起來。
此時說起話來,既誠懇又懊惱。
好像剛剛的責怪怨憤,完全不是他一般。
“知事郎言重了,先前是我疏忽。
本以為只要能護住知府大人,憑藉商銀章和知事郎的本事,這區區血眼刺客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卻沒料到,唉……府尊之死,請節哀吧。”
看看,這話說的。
明明是裴知府等人弄砸了事情,可陳平卻一點也不提及,只是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偏偏這話一出,讓商銀章和裴子興兩人如同吞了一隻蒼蠅一般的,一句話都回不上來。
你們沒本事,怪我咯?
卓雲飛聽著,忍不住就低下腦袋,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的神色有異。
旁邊一個身姿妖嬈的三十出頭婦人,此時嘴角血跡還沒擦拭乾淨,緩緩上前,滿面悲色,“幸虧陳大俠劍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