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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了海託華的住宅,翻身從仍在奔跑的騾子背上跳下,進了海託華的屋。這時他又想起別的。“現在這事成了。”心想即使我找不到一個職業醫生這樣想著他到了廣場,接著又露出了先前的憂慮;他能感到它,心裡惴惴不安,他想就算找不到一位職業醫生,因為我從不相信會需要醫生。我不相信這念頭留在他心上,使他陷入了一種身不由己的境地,一方面他感到時間緊迫,巴不得直往前衝,可他偏偏又得幫老醫生尋找開小鐵盒的鑰匙,然後才能從盒裡拿到汽車的鑰匙。他們終於找到了它,有一陣子他的腦海交織著緊迫感與慢動作——速度的困擾,他倆在空寂的黎明沿著無人行走的道路賓士;有時他感到完全無能為力,服了坐在身旁的醫生,像人們通常做的那樣,他將眼前的一切,所有的恐懼和擔心,統統拋到腦後。不管怎樣,他們趕到了小木屋,一下車便往門口奔去,門內還亮著燈:在這最後幾步奔跑的間歇他剛得到一瞬安寧,可是打擊馬上來了,揪心的事又從背後趕來攫住他。直到他聽見一聲嬰孩的啼哭,他心裡這才踏實了。天色很快變得明亮。在冷颼颼的安寧的黎明時刻,他靜靜地站著——大地漸漸甦醒時的寧靜美不勝收,難以形容,無論是誰也難有重逢的機會。現在他知道那一直在阻止他相信的東西是他自己的信念,是他所相信的東西阻止了他。他神情嚴肅,十分驚訝,他想好像直到海因斯太太叫我,我聽見她的聲音,看見她的面孔,才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在那個時刻,拜倫·邦奇對她無足輕重,我才發現她不是一個處女他想這太可怕了,但這還不是一切。還涉及別的。他的頭沒有垂下。他靜靜地站在愈來愈明朗的晨曦之中,一面安靜地思索正像海託華說的,這也得由我自己決定,現在我必須告訴他了,告訴盧卡斯·伯奇這確實令人感到不得不吐露真相,有些像是可怕的無可彌補的青春時期的絕望。不是嗎,在這之前我甚至不相信他是那麼回事。好像我,還有她,以及我不得不把他們捲進這事的鄉親們,都只是一堆從不表明任何意義的詞語,甚至我們什麼也不是;而我們自身卻一直存在,一直生活下去,甚至不關心是不是確有那些詞語。不錯,直到現在我才相信他是盧卡斯·伯奇,確實有一個叫盧卡斯·伯奇的人存在。

“運氣,”海託華說,“運氣。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有過運氣。”但是,醫生已經走進小木屋。海託華又回頭望了一下,瞧著帆布床旁邊圍著的人,聽見醫生快活的聲音。老婦人現在安靜地坐下了,然而就在一會兒工夫之前他似乎還在同她爭奪嬰兒,生怕她在驚駭無言之餘狂暴起來,把嬰兒扔到地上。但是她並不因為沉默無言而不那麼狂暴,嬰兒艱難地從母體一拉出來她便把它高高舉起,一面還扭轉那笨重如熊的身子去瞧睡在帆布床上的老頭兒。海託華剛到時老頭兒就這樣睡著,彷彿連呼吸的氣兒都沒有,而老婦人則躬身坐在床邊的一把椅子裡。看上去她活像一塊就要滾下懸崖的石頭,海託華愣了一會兒,以為她已經把他殺了。這一次她採取了預防措施然後他忙碌起來,沒意識到老婦人就在他胳膊旁邊,直到她把還沒有開始呼吸的嬰兒抓過去高高舉起,一面虎視眈眈地瞧著睡在另一張帆布床上的老頭兒。不一會兒,嬰兒開始呼吸,呱呱哭泣起來,年輕女人像在回應,以無法明白的言語,粗獷而又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