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寶山,最後在西北大地,此去六千四百里的虎雲海蓮花鎮,把那成寶山活生生剮了。”
半老漢子說的眉飛色舞,手足並用,此時又不忘對白衣僧人道:“大師,對了,你這次去五千六百里天地,再多走八百里,就見到成寶山死的地方了。”
“誒……嗨!我又忘了,您是佛門中人,不殺生,看這破地方幹什麼。”
半老漢子尷尬的笑。
白衣僧人雙手合十,唸誦佛號:“殺生不美,但不殺生,天下皆亡,殺一可救天下,當殺的。”
誰也沒想到素來以慈悲為名的佛門中人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但是其他人有些詫異,白衣少女則是挑了挑眉,有些興致道:“你倒是個明事理的和尚。”
白衣僧人道:“世間眾生,眼內多有業障,入佛門不聞佛法者,多矣。”
他說完,此時仙祖突然開口,托腮對半老漢子道:“然後呢,繼續講。”
太一來了興趣,這些故事,是他從沒有聽過的,雖然有些無聊,但這半老漢子講故事的本事,倒是還真的有一套。
半老漢子嘿嘿笑起來:“然後,然後就是遍地死人,鹿山口也成了一片絕地,那裡面原本還有前朝住著的人,但是因為打仗全都跑了。”
“然後,那地方原本就有個城隍廟,裡面住著一個姓李的城隍……”
“不過麼,城隍這事情,既不受得天管,也不著這地看,傳聞上古有天庭地府,更有天尊無數,但如今這人間,那是一個都不見,若真有天庭地府,人間更迭,也不礙他們的事情,本來就是如此,分分合合,人有人道,天有天道,地有地法,你人死了,神掛了,仙去了,該去哪裡去哪裡,天庭收啊,地府管啊,要麼是徘徊人間不散,等著那人間帝王給你加個神位……”
“這姓李的城隍,說來身份不簡單,他要追溯到很久之前的前朝,是啥呢,是唐!那大約是中期,那時候天下人都供奉一個神,這神卻還是個人變得,他就是那唐明皇……”
半老漢子嘰咕道:“這尊諱且不提了,都是陳年往事,早不在今朝好使,這裡說的是太祖皇帝,和這唐明皇他也沒甚麼關係……中間戰亂足足幾百年,分割治下,是你方唱罷我登場,這就好像老朽唱戲那大紅臺,到你下去了,一刻也別要耽擱!”
他說著,砸了砸嘴,撥開身上的鐵水壺就飲了下去。
士兵看到那鐵水壺。
他的目光忽然動了動。
半老漢子啊了一聲,看看鐵水壺,呵呵笑道:“這是老物件了,你想要,這可不能給你。”
白衣女子心裡看著嘀咕:也就幾百年麼,可真是有夠老的。
半老漢子潤了潤喉頭,繼續講述:“那個城隍廟,也就是很久之前留下來的玩意,以前鹿山口常常有人住著,所以香火也有不少,但後來持續戰亂啊,就是從太祖皇帝開始起兵那一年,天下都十分的亂,遍地烽火,鹿山口也被打了幾次,這打著打著,就沒得人煙了。”
“俗話說得好,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人憑五穀則生,缺五穀則死,這五穀吊著那口氣,而野神麼,憑香火而生,無香火則死,世人若是不記得他了,那他便早就當死。”
“所以野神啊,沒有人供奉,沒多久就要自己掛了,這也是為什麼那些土地山神廟裡都是一些野猴子的原因,它們又吃香火又吃水果,久而久之受得靈性,嘿,也能辦點小事情。”
“能辦事,就是有人信,有人信,就有香火……”
白衣僧人突然道:“然無信則無香火,神入滅,無眾生。”
半老漢子一拍手,胳膊肘又搗了一下中年書生:“看看,大師這話說的真對。”
中年書生翻白眼,心道和尚講的對,你搗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