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看。站在下面的一群人,都嚇得不怎麼敢吱聲,生怕說錯一句話,就要惹得龍顏大怒,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的。”
蘇子揚微然一笑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數。倒是你們,此次中了進士,是留京還是外放?”
蔡襄再次嘆氣,道:“我是定了的,必定要暫時離開東京了,委了我漳州軍事判官之職。安心若是什麼時候醒了,蘇伯伯千萬要託人帶個信給我,這裡,只能交給你了。”
蘇子揚點頭不語。
歐陽修道:“我的官職卻還沒放下來,你就放心去吧,我也會常來這裡看看的。”
蔡襄默然點頭,想起認識安心的點點滴滴,再到今日,自己中了進士,她卻是不知道了。想著,深情而憂鬱的目光掃過安心那沉靜的容顏,想要將她看個夠,看到深深地印在心下,再也不會忘卻。
江傲此時正從門外踱了進來,見了屋內這幾人,只是點了點頭以示招呼,自顧自坐到床前的一把椅子上沉默地望著安心。自從安心變成這副模樣回來後,他再也沒有離開過隨欲居半步。範文棠臨回華山之時曾經以要斷絕師徒名份的把戲來要挾他跟著自己一塊走,可是江傲只是淡淡地瞧著他,連話都不說一句。氣得範文棠直罵這臭小子見了女人就不要師傅!對於那個一直與他作對的安心,他也想罵,但是張了張嘴,看到江傲漸漸陰沉下來的臉色,只得忍耐著管住了自己的嘴,氣呼呼地跟著劉鳳鳴一齊走了。臨走前撂下話來——哪時候安心醒了,千萬要知會他一聲,他好來報這個“搶徒”之仇。
蘇子揚什麼都不怕不在乎的人,現下見到江傲卻有股子從心底升上來的涼意。這個傢伙,現下看人的眼神太凌厲了!他也不問蘇子揚為何安心會變成這副模樣。每天也不說話,只是一有空閒就坐到安心的床邊望著她。身上透出一股孤傲卻又憂傷之極的氣質,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覺得心裡酸澀澀地不太好受。
“你——”蔡襄猶豫著想開口,雖然他們喜歡上了同一個女子,而且從以前的情形看來,安心明顯對江傲更有好感,但是蔡襄早在安心遇到江傲之前,便知道自己沒什麼希望了。他可以沉悶地將心事放在自己的心裡,什麼人都不告訴,就當——就當愛情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事情好了。現下見到江傲那副鬍子拉碴,衣冠不整的頹廢模樣,便忍不住想要勸解他幾句了。於是接著道:“你別太怠慢了自己,安心若是醒來,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江傲聞言點了點頭,目光裡有一絲了悟與淡淡的感激,卻仍是沒有開口說話。
此時門外樹上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之聲,眾人都沒有反應,唯獨江傲眼眸中精光一閃,隨即又黯淡了下去——是卓然。那小子,三天兩頭閒著無事便會“路過”這裡來看看,每次總也不進門,只是喜歡躲在樹上默默嘆息幾聲又再次離去。
果然的,嘆息之後,江傲又聽見了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別人聽見了,也只當是風聲。只有江傲知道,卓然又離開了。
《胭脂大宋》 第98節
作者: 禾早
這時房門“哐”的一聲被人推開了,白玉堂照例穿著一身白衣走了進來,看到江傲之後,明顯怔了一怔,大聲道:“你們幹嘛?圍這麼多人在這房中,不嫌擠麼?”白玉堂每回見到江傲,總有些淡淡的愧疚之意,畢竟,是她佈下陣法將安心送回去的。只是——江傲從來不問她,他那深邃的眼眸中彷彿已然洞察一切地沉靜。是的,沉靜,江傲雖然還是那般傲氣凌人,卻多了一份沉靜的氣質,不再像以前那般張揚。
“玉堂!”蘇子揚不滿地道。
白玉堂看看眾人面色都顯然不太好,算了,還是不要惹火燒身才是上策,當下便默不作聲了。
這樣的氣氛,是會悶死人的,相互之間都在傷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