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好友感到高興。這是運糧完成後應有的待遇。前線大戰,軍糧有何等重要自是不必說。能做事的人,到哪裡都會受到歡迎。程公達這不就轉變了態度?
事功、事言、事德。他亦要作出決定啊!何苦畢生困頓於科場?
賈環站起來,向四周拱拱手,謙遜的道:“程公達謬讚。諸位抬愛。”再道:“環於八月十三日入敦煌。這裡是河西走廊的最西端,亦是我朝西征的起點。
當今西域的局勢嚴峻,令我憂心。那麼,誰將挽救如此危難的局面?能站出來,為國家,為民族奉獻、犧牲?
在下口占一首,送於諸君。贈西域諸君:寸寸河山寸寸金,西疆圖裂力誰任?杜鵑再拜憂天淚,精衛無窮填海心。”
世間所熟悉的杜鵑典故當屬李義山的句子:望帝春心託杜鵑。然而,杜鵑啼血的傳說還有一則:望帝化杜鵑入城,勸說叢帝愛民,啼血而死。
這一句,是表示,願意為國家像杜鵑一樣啼叫哀求,呼喚著國家棟梁之材,共同為國家出力。
精衛填海的典故,無須多言。這是面對困難的意志之辭。
“好!”
賈環吟誦完,廳中喝彩聲揚起。這首詩,平心而論,並不出色。但是,賈環的名聲在這裡。同時,很契合當前敦煌、西域的氛圍!提振士氣。
寸寸河山寸寸金!
國家的領土,怎麼能容忍他人的宰割,讓江山圖畫變顏色?任何一個有血氣,有骨頭的漢家兒女都絕不答應!不能容忍這種屈辱!
敦煌、瓜州,不提漢唐,自國朝開國定鼎起,便是漢家故土。而今胡騎犯境,我們怎麼能失去這片土地?
我們生長在這裡,每一寸土地都是我們自己的,無論誰要搶佔去,我們就和他拼到底!
總督府二堂內大廳中的氣氛,隨著眾文官解讀著賈環這首詩,被帶歪。變得慷慨激昂。由接風宴,變成愛國、邊塞之宴集!
西域全境丟失,這樣的鉅變之下,誰沒有故友、同年、同袍死在胡人的刀下?男兒本自重橫行,相看白刃血紛紛。
程攸有些驚歎的看著當前的局面。這實在超出他的意外。
或許,這就是頂級的辯士的風采吧!煽動情緒,高超絕倫。只要給他舞臺。
…
中午的酒宴,到下午三點多,才逐漸的散去。程攸留賈環在總督府內的一處雅室密談。
總督是獨官制度。自行招募幕僚,管理著衙門中的吏員,處理各種日常事務。而齊總督在瓜州,敦煌的臨時總督府便是由程攸負責。
書畫、陽光,清茶嫋嫋。
程攸是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瘦瘦的個子,穿著送花色的長衫,拱手讚道:“賈兄高才。”態度不復往日的冷淡。
賈環平和的一笑,道:“程兄太客氣。”
程攸笑著點頭,道:“瓜州已經和胡騎開打。子玉身為軍需官,事務將會越來越繁忙,後方的輿論之事,你亦要費心。可來總督府處理事務。我已經命人收拾出幾間屋子。”
現在是戰時,整個行政體系處在非正常的運轉狀態。總督府是核心衙門,統率全域性。
賈環答應下來,接受程攸的好意,道:“也好。”再問道:“我有一事不明,想要問問程兄。”
“哦?你說。”
“大帥是朝廷任命西域總督,總領軍政。名正言順。苗副將如何與大帥有矛盾?他敢不聽軍令?”賈環聽汪學士說過此事,他現在想聽一聽齊總督幕僚的看法。
程攸聽的微怔,深深的看了賈環一眼。賈環問到整個後方局勢的核心點上。
程攸沉吟了會,組織語言,道:“賈兄,道不同不相為謀。苗騏當然不敢明著違背大帥的命令。但又一批將領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