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望再也坐不住,他在大堂內負手走來走去,額頭上已經焦急的留下汗珠。
許莫負點了點頭,表情凝重的說道:“我已用六爻預測過。”
許望此時同樣凝重,遂急忙問道,“莫負可知是何事?”
許莫負搖了搖頭,她嘆口氣說道:“父親大人,不論何事,這次進宮女兒都不會去。”
“什麼?”許望大驚,若是這樣豈不是抗旨不尊?他背後升起一股涼意,但他亦知道異於常人天生就善相的女兒不會無故如此做,遂再次問道:“莫負這是何意?陛下召見豈有抗旨之理?”
“父親大人……”許莫負輕輕嘆息一聲,又示意許望將堂外的衙役等人都驅散,她這才上前一步,湊到自己父親耳邊,私語道:“天之將亂,女兒去又有何益?”
許望全身一個顫抖震驚的站在那裡,過了片刻,他才不可思議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似乎還未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他吞吞吐吐的問道:“莫負你……,你……說什麼……”
許莫負見到父親的這幅樣子也未取笑,就連她自己方才推算出結果也是無法相信的驚訝,這時,她低聲再次重複說道:“大秦將亂也。”
“莫負,這可是大逆不道之言啊,你切勿亂說。”許望此時終於回過心神,嘆口氣低聲喝斥道。
許莫負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父親的話。
而此刻許望心亂如麻,他不停的擦著額頭上的汗,隨後再次說道:“莫負,此事應上報給始皇陛下。我許家承蒙皇恩,理應效忠我大秦。”
聞此言,許莫負眉毛挑了挑,青澀的少女臉上露出一抹擔憂,她細細思考後,凝重的沉聲說道:“父親大人,此事不可。既為天意,又如何逆勢而行?請您三思。”
許望愣了愣,焦急的踱來踱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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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縣豐邑泗水亭。
與遠在溫縣的許縣令府的憂慮不同,此時的楊林正和趙猛一起回到後者製造紙張的茅屋內。
楊林見屋內的榻木上還放著另外幾張可用於書寫的紙,他心中不禁鬆口氣,如此可知趙猛確實是掌握了造紙術,而不是偶然僥倖的成功。於是他說道:“現在可將改進的造紙術告知於我了吧。”
趙猛笑而不語,反倒是親自動起手來,只見他將粗麻布和樹皮等東西切碎,然後放入石灰水中蒸煮,隨後他一邊攪拌一邊說道:“林哥,與先前的不同,我在第一步上先將粗麻布這些東西切碎,這樣一是便於蒸煮,二來也同樣便於去除雜物。”
楊林點了點頭,想到這就是趙猛改進的第一步。緊接著,待鍋內出現纖維狀的物質後,趙猛立刻將這些纖維物取出。
隨後他將纖維物放入另一個準備好的鍋內,而後加入石灰水再次蒸煮纖維物,只聽他說道:“這一步至關重要,此法的二次蒸煮實為真正去除雜質,同時這些被林哥你所稱做是纖維物的東西,也可以在此法的蒸煮下變得粗細勻稱。”
聽到這裡,楊林恍然大悟,同時不得不佩服趙猛的鑽研,二次蒸煮去雜,這樣後面的紙漿就不會出現過多的雜質,因此得到的紙張也同樣不會粗糙。“趙猛不得不佩服你竟然想到此法。”他讚歎道。
“我也是經過多次檢視紙漿後,發現雜質太多才想到了此法。”趙猛隨即摸著腦袋不好意思的解釋起來。“二次蒸煮後,將這些纖維物切碎。”
接著趙猛又繼續示範下去,切碎後的纖維物又被木棰捶打為膠狀,而後他取來木盆,倒入水和膠狀的纖維物,並且在此凝重的說道:“這一步紙漿也需要謹慎。不能太粘稠也不能太稀薄,我發現半桶膠狀纖維物用兩桶水稀釋最為恰到好處。”
楊林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觀察